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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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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公路上行驶了会儿,穿过森林和闹市区,最后停靠在一座中式府邸前。

迟溪下来时还有些诧异,没想到竟然会在大洋彼岸的国外看到这样一座苏式园林,光看外观就知道造价不菲。

一个西装革履的官员模样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帮专员出来迎接。

对方说的是英语,不难听懂。

听了会儿她就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殷勤了,原来东信集团要在这儿开设几个大型加工厂。

此地物产丰富,盛产石油、锰和木材,在工业和农业品方面非常短缺。

只是,迟溪不觉得蒋聿成会大发善心做慈善,无非是利益交换谋得更多利益罢了。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

这趟考察是成功的。

这地方确实很适合用来出口S项目的工业成品。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出货口罢了。以她对蒋聿成的了解,他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在想什么?”耳边忽然响起低沉磁性的嗓音。

不知何时,他走到了她身边。

迟溪真的被吓了一跳,加上连日来的郁气积压,她这会儿真的有点儿生气了:“你很喜欢这样突然凑到别人耳边说话?”

他勾了下唇角,边走边望她:“为什么这么问?”

迟溪:“吓到人了。”

“你被吓到了吗?”他莞尔,笑得很斯文。

就是没有一丁点致歉的诚意。

迟溪:“……”

她深感自己二十多年来全部的耐心都要在这个人身上耗尽了。

除了他,没人能让她这么吃瘪。

她决定闭上嘴巴,不再自取其辱。

晚餐设在一处宴会厅里。虽然外面是园林式的建筑,内里还是金碧辉煌的,倒有些落俗了。

迟溪目光扫过四周,垂下眼眸用自己的餐点。

那官员一直在跟蒋聿成聊,笑容热切,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本地的风土人情,不忘介绍呈上来的菜肴。

一道油炸青蛙腿放到了迟溪面前。

继而是芋头汤、紫菜包饭、花生菠菜饼……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鱼,形状奇怪,她也不敢下筷,只能吃一些蔬菜。

蒋聿成期间看了她一眼,将一碟菠菜叶搁到她手边。

迟溪怔了下,轻声道了声谢。

吃完后,他们又去游园。似乎看出蒋聿成的不耐,那官员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把时间单独留给他们。

迟溪走着走着有些乏了,弯腰跨上一座亭子。

这是位于湖边的亭子,岸边草木稀疏,借着月光望去,脚下反而都是污泥。

她不解:“这么好的池塘,怎么不养一尾鱼呢?”

“你怎么知道没养?”蒋聿成在她身后闷笑。

迟溪回头,看到他拿着一个盛了小鱼和肉块的盒子走过来,也不跟她说话,俯身在岸边蹲下,随意捡了几块朝池中掷去。

一开始是安静的,很快,黑暗里却传来了令她牙酸的咀嚼声。

迟溪这才看清,这哪里是空池子?原来养着好几条鳄鱼呢。

为了抢食,这些家伙的四肢不断伸张,身体扭动,摇头晃脑、步履蹒跚地撞上来,大口撕咬着新鲜的肉食。

迟溪有点反胃,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害怕了?”他将空了的盒子随意搁到一旁,接过薛铭递来的帕子擦拭手指。

“只是不喜欢。”她冷淡道。

他以前没这种爱好。

他喜欢骑马、射击、读书、潜水……就算要养小动物,也绝不会养这种令人厌恶的东西。

她忽然想起芮玲玉跟她说过的话,虽然知道这种传言可信度极低,她仍是感到生理性地不适。

四周变得寂静,竟有些无言可对的尴尬。

半晌,她听到一声打火机盖开启的机扩声,她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蒋聿成单腿支地,正斜抵着栏杆低头拢一根烟,火苗亮起的那一刻,他阴影里的脸稍稍被点亮,但很快又归于黑暗和沉寂。

零星的火星子冒起来,迟溪才能隐约瞧见他蛰伏在黑暗中冷峻的脸。

倦冷、漠然。

分明还是熟悉的那张脸,迟溪却觉得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不止是这一刻,这段时间相处以来,他确实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迟溪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也没资格指摘什么,只觉得叹惋。曾经那么光明磊落、朗月清风般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烟顺着风吹到她这边,她咳嗽了一声,皱起眉。

蒋聿成下意识掐了烟:“抱歉,我平时不怎么抽的。”

除非特别烦的时候。

她摇摇头:“没事。”

“你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他回头问她。

迟溪笑笑:“挺好的。”

“那是哪种好?”

迟溪被噎了一下,心道:这人怎么总是这么咄咄逼人。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他,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暗示他过界了。

可是,这人有时候好像看不懂别人的暗示,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或者,他看得懂,但不想遵守,就是我行我素。

“你老公对你好吗?”他终于没什么耐心,说出心里话。

这句话出口后,四周就陷入了更深的沉寂,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那个魔盒,彼此心照不宣。

他的冷漠、他的故意刁难、他的刻薄……似乎都有了答案。

迟溪默了好一阵,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他仍是望着她,眼底的情绪比今晚的夜色更加深沉,更加浓重,仿佛要将她淹没。

迟溪承受不了这样的凝视,避开了他的目光。

是拒绝,也是一种逃避。

夜风吹来,哪怕是在这样的深夜,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潮闷燠热,仿佛要把人内心最大的恐惧和烦躁都挖掘出来。

迟溪攥紧了手心,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

似乎看出她的紧绷,他唇边透出一丝笑意,带着嘲讽:“你用不着这么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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