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潼刚好在他说完得这段话打了个哈欠，开始左顾右盼起来。
以前池潼跟着缉毒大队走，审过的瘾君子也是数一数二的，对这种神态模仿的出神入化，一般人真的看不出来。夏哥还想开口说什么，看见这情景一笑，说：“那就先给你们试个货。”
晟榭心一虚。
抬头看见夏哥把手伸向白毛那边，白毛马上懂了他的意思从兜里掏出一个密封袋，然后取出一板药片。
胶囊吗？
就是庞宁光给莀朝的混合毒品？
只见白毛从里面倒出两颗白色的胶囊，并不是灰色的！
夏哥拿了一张锡纸说：“我实话告诉你，我夏贺做生意从不卖假货，和外面那些掺石灰水葡萄糖的不一样。你试试，保证让你飘飘欲仙。”
看着夏哥把毒品递过来，晟榭下意识说了句：“等一下！”
夏哥动作停住了。
包厢里非常安静，厚厚的墙壁将dj隔绝在外。好几道眼神看向晟榭，小伙子的紧张，俩马仔的好奇以及夏哥眼里那不难看出的怀疑，把短短的几秒拉的很长。
晟榭把身子缓缓向后移，长舒了一口气说：“夏哥，刚刚他们可能没有给您说清楚。这个表面我家多的是，就不用拿了。我这次来，是因为老庞告诉我你们这里有‘新货’。”
这种对演技的考验，比生死战要激烈的多。
晟榭可以看出，夏哥的眼里露出了一种敏瑞的目光。
那眼神死死的盯住晟榭的脸，好像要从他眼里挖出点什么。
“新货？”夏哥重复：“我这里新货倒是有，但是你说的是哪一种呢？”
灰□□！
那结晶体一样的灰□□，就像是人火化后的骨灰一样，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市场，直到从庞宁光的天台搜出来。
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制成的，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混合多多少毒品，让每一次行动都抱着视死如归的缉毒警无计可施。
现在唯一一个知道它的人，就在他的面前。
晟榭低下头对上了池潼得眼睛。
他的头轻微的摇动了一下。
“我和夏哥关系好，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几个人死死瞪着他。
“就是那种颜色是灰白的，老庞给我提过几次，”晟榭笑着说：“也不是我用，就是可以给年纪小的人。”
话音刚落，夏哥哼了一声。
那是很小的一声，但是晟榭听见了。
接着他的哼声变成了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说怎么…老庞还真的会玩儿啊！”
包厢里的两个小马仔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只有站在角落里的小伙子不知道发生了说了，束手无策，只好笑两句应付他们。本来充满宁静和死气沉沉的包厢瞬间充满了快乐和喜悦。
夏哥笑着拍着大腿：“哈哈哈哈，有…当然…有，老庞这个人……哈哈哈哈哈哈”
晟榭心想：还好。
“没想到啊，”夏哥摇了摇头说：“你怀里已经有一个男人了，怎么还要啊？”
“哈哈哈，我就是喜欢有志气的人，怪不得啊。”
现在晟榭知道自己在毒犯的眼中只是一个斩男不斩女的男性了，只好干笑两声：“及时行乐嘛。”
“价钱不是问题。”晟榭拍了拍现金：“我现在带的可能不够，但是车里有，就在楼下，我去…”
“不急，”夏哥打断了他：“钱无所谓，这个货咱们还没有试完。”
晟榭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
“你在老庞那里买的□□，比我们这里的差远了。你先不要说新货，先尝一下我们这里的高纯度□□，咱们要是高兴了，以后还可以继续合作，对吧？”
夏哥说话和和蔼，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直接拿过胶囊倒在锡纸上，拿给晟榭。
当缉毒卧底不仅要有勇气，还要十万分的谨慎，当然，也要面临一项特别的考验——吸毒。
或者是假装吸毒。
晟榭当警察这么多年来曾亲眼看见一个三级警督就因为在卧底时沾染了毒品而人毁名裂。还有被毒贩砍掉四肢的……
晟榭脸色如常，从惊吓到放松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到。
“夏哥的货，还有试吗？”晟榭接过了锡纸：“既然您执意要让我试，我遵命就是了。”
突然，一只手过来按着他。
池潼从晟榭的怀里探出头，他动作轻柔，把锡纸从晟榭手里拿过来把胶囊拧开，倒出□□，然后折好放在鼻子的前端，用手指按住鼻翼，陶醉的吸了一大口。
一切就这样发生了，但是晟榭的眼神里说不出的惊讶。
池潼把锡纸往夏哥面前一扔，然后继续靠在晟榭的怀里。
这算是已经吸毒了吗？
他已经吸了吗？
怎么办？
他会死吗？会离开我吗？
抓过的罪犯越多，随着对毒品的了解越来越多，就回对□□产生憎恶。
和毒品对战的警察，知道自己战胜不了，所以不存在从心里蔑视敌人。
……
晟榭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但是夏哥的笑声扰乱了他，可能是嘲讽，也可能是自夸。那个小伙子走过来不断配合毒贩。
他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晟榭想。
“啊——”池潼用手用手捂着嘴说：“好热啊。”
“好货就是这样的，肯定和老庞卖的不一样吧？你们先休息一下，去药劲。”
晟榭站起来将池潼抱起，笑着说：“好好好，听您的，我先去洗手间。”
接着很急眼的朝小伙子使了个眼色，然后走进了卫生间。
晟榭的动作没有停，把水龙头开到最大说：“你疯了吗？那可是毒品！？”
池潼却面色如灰的摊开手掌：“别慌。”
只见池潼靠近鼻翼的手的一端，占满了白色粉末！
晟榭的手一松，整个人彻底软了下去，蹲在地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池潼看了他半天，才问：“你人没事吧？”
“没有。”他摇了摇头：“我人都差点被你吓傻了！”
“不好意思了。”
“唉，不是，我怎么给你说这些？”晟榭拍拍自己的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好了，你的救命之恩我会记着的。你现在赶紧离开这里，这条街的尽头有一辆尾号‘886’的宝马，你去那里说明情况，都是自己人。我拖时间，我这次还就要让他们拿出货来，你通知其他人准备突破！如果他们不开就撞门！一定要掐好时间！”
这卫生间虽然小，但是在几米处还是有一扇小窗户的。不算太大，但是够一个人通过了。
晟榭跳起来准备去拆窗子，却突然被池潼拉住了。
“还有什么事？”
晟榭眼神示意他赶紧说。
“晟队，我只有一件事情。”池潼一字一顿的说。
晟榭也看着他。
“就是关于这次行动的那包灰白色的新型药品…”
池潼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外面突如其来的撞击声打断。
包厢门重重的摔上墙，无数的脚步声传来，夏哥还没有说话就被人按住了。躲在卫生间准备逃跑的他们听见外面的怒吼：“警察，都别动！”
晟榭和池潼相互看了一眼。
“赵杰？”
“这不是赵杰。”
晟榭没有问什么，赶紧爬上去拆窗户。
“北城派出所！这附近有居民举报你们□□，都给我双手抱头，不许动！”
啪啪啪——
啪啪啪！
“要是有人就赶紧给我滚出来！”外面的人疯狂的砸着门：“出来，不然我们破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