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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芙洛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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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但顾不上疑惑害羞(她看到旁边分明有椅子),因为随后她便发现钢琴盖早已打开,上面的琴谱也明显被翻了很多次。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试镜。

她习惯于在参加每场试镜前仔细钻研剧本,梳理角色脉络,即便只有一分钟戏份也是如此。这种准备方式几乎无往不胜,即使有的电影最后没有选择她,她也能确定,导演对她的表演是满意的,只不过许多时候能得到一个角色并不只与演技相关罢了。

但这次——她除了知道要试镜的是霍利·亨特扮演的女主角女儿芙洛拉外真的一无所知,甚至都不清楚霍利这个“母亲”角色的名字。

她也没有和凯瑟琳说哪怕一个单词。但凯瑟琳仔细打量她的神色,感觉这似乎也不是因为想要为难或是考察她。霍利开始旁若无人地弹奏一支曲子,随着她越来越投入,激昂好斗的音符逐渐趋向温和。凯瑟琳只用一半心思放在聆听上,另一半用于观察霍利。

她真美。凯瑟琳恍惚地想。

霍利·亨特所具备的并不是一种侵略性的美丽,而是细腻清冽、荒凉如原野的寂静之美,她就在那里,无需开口,无需多言便能引人产生深究的欲望。仿佛一只细颈的黑天鹅浮在粼粼湖面上,幽深瞳孔如同一双棕色宝石,静静闪烁着蕴含深意的光。

她似乎是不能言语,凄清萧索。这样的母亲,会有怎样一个女儿?

没有剧本,没有熟练背诵的台词,凯瑟琳只能沉浸于琴声中,把凯瑟琳·霍丽德变成想象中的芙洛拉,不,在这架钢琴之上没有凯瑟琳,只有与母亲相依为命、想占据她全部关注的女儿芙洛拉。

她对母亲露出了一个期盼的笑。母亲仍没有说话……因为,是因为母亲不愿说话。

她是母亲沟通的桥梁,是这无论哪个世纪都充斥礼教的所谓文明世界下所有女孩都该成为的“小天使”,是沉默无声的母亲留给这个世界的一个有声礼物,钢琴是另一个。她,芙洛拉……是母亲最忠实的模仿者,跟随者,依恋者。正如她曾在母亲的子宫里蜷缩沉睡了十个月一样,即使当她们分离后,她们精神的脐带仍然世代相连。

母亲从不言语……而她,是母亲的映射,是冰凉的镜面,照映出母亲沉静汹涌的情绪后,却折射出属于自己崭新的光。

凯瑟琳也许只思考了十秒,也许过去了一个世纪。

她不愿把自己从芙洛拉的世界里拔出来,哪怕只是暂时。触到那种情绪的感觉是如此清爽,温柔,令人难以割舍。她看向母亲,母亲也结束演奏,微笑着看她,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对她打了几个奇妙的手语。

凯瑟琳没有看懂,但她并不害怕。她笑着从高高的钢琴上轻盈跳下,伏到母亲的怀中,把头埋在她的裙子里。

母亲抱了她很久,直到母亲变回霍利·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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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为了你,简把我本来不需要穿的高跟筒靴又重新安排上了。”电影开机的几天前,生活中性格其实十分豪爽开朗的霍利·亨特,对着凯瑟琳这样玩笑。

凯瑟琳正挽着霍利的手臂,在新西兰的奥克兰沙滩上散步留下一串串脚印。她抬头对霍利甜甜一笑,假装没听见霍利的玩笑,撒娇说:“您能再给我讲讲那些农场的趣事吗?我想听——”

霍利·亨特出生于佐治亚州的一个占地数百英亩的广阔农场,身为有五个哥哥的家中幼女,从小她就喜欢在草地上肆意玩闹,甚至还和父亲畜养的猪打过架。凯瑟琳着迷地盯着霍利那强健修长的胳膊,觉得十分羡慕——霍利读懂了她的眼神,顿时笑了起来:“这是因为我从不错过我的健身指导师专门安排的私人课程。我从小就热爱健身,每次挥洒汗水,都让我更有力量和自信。”

凯瑟琳当然也锻炼,但基本只是为了维持良好纤细的形体——就像当初为了朵恩增肥后她玩命锻炼,只为把那20磅又减下去一样,她对枯燥乏味的健身训练本身并不感兴趣,但现在……

“当然不是说你应该现在就加强健身,”霍利补充道,“你现在的身形很合适,因为芙洛拉是个瘦弱矮小、看上去没有父母保护就无法存活的小女孩。但作为一个演员应当对未来进行长期规划的建议,你也许可以考虑考虑。”

虽然还没有开始拍摄,但霍利·亨特已经和凯瑟琳相处了不少时间。她们在海边散步,捡拾贝壳,用赤脚感受潮汐,然后在海滩上搭建只有凯瑟琳能钻进去的小小帐篷。

霍利·亨特没有结婚,到现在也未曾生育。她对凯瑟琳除开艾达对芙洛拉的母爱移情,也是在这样的陪伴中,她开始发自内心地喜爱这个精致可爱毫无骄矜之气的小女孩。并且她早已成名,比凯瑟琳大了足足二十岁,几乎不会存在任何层次的竞争,因此她们的相处便格外温情脉脉。

晚上的时候,凯瑟琳甚至就住在霍利房间的隔壁,每晚都会跑到霍利跟前,从她那里学习不列颠手语。凯瑟琳学习态度认真,进度突飞猛进,以至于电影还没有开拍,她们俩有时候交流起来,都开始使用熟练的手语——简·坎皮恩对此十分满意。

电影拍摄周期并不长,只有一个半月,简告诉过凯瑟琳,会把她的戏份在三周内拍完,让她能如期回到美国上学。这也是因为她沾了霍利的光:她的戏份大多时候都和霍利·亨特一起,而霍利的行程十分忙碌,简·坎皮恩哪怕只为了霍利,也会选择先安排集中拍摄她们“母女”。

苏珊在前几天的跨洲电话里兴奋地告诉她,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即将在明年年初拍摄的一部反应波兰集中营里的犹太人被拯救的苦难史诗电影,需要许多犹太人客串,斯皮尔伯格让副导演广发邀请,苏珊也接到了属于凯瑟琳的一份。

“可是……史蒂文应该知道我不是波兰裔犹太人出身啊。”凯瑟琳惊讶地说。

她外祖母的父母都生长于沙俄,父亲威廉当年是一名德国芬兰混血的富庶商人,母亲也就是玛丽娅,出生于叶卡捷琳堡的俄罗斯犹太人家庭。夫妻俩在圣彼得堡结婚后,于1916年举家移民到美国,五年后在纽约生下了她的外祖母,朱迪·图维姆——直到她22岁进入影视行业后,才被二十世纪福克斯改成朱迪·霍丽德这个艺名。

即使从父系角度来说,继父贝克尔先生也与波兰毫不相干,他在获得美国国籍前是个德裔英国人,和过世的祖父母一样都信仰英国国教,在娶了令他一见钟情的琳内特后,才开始改信犹太教。

波兰的天主教氛围浓厚,对犹太人的态度数百年来都十分恶劣,这对成长于沙俄东正教下仍然虔诚于犹太教信仰的玛丽娅来说,她从未对波兰产生好感。因此凯瑟琳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部讲述波兰裔犹太人苦难的电影里出镜——她当然熟悉犹太教礼节,精通希伯来语,会定期陪同玛丽娅去犹太教堂祷告。

但她内心深处,对这一切其实并不深信和看重。她连辛德勒名单的原著都不曾读过,并不想在回到美国后繁忙的学业生活中还要抽空飞到波兰的克拉科夫拍摄地,去客串一个也许只有几秒镜头的群众角色。

苏珊·尼克尔也是个犹太人——当然,凯瑟琳对于这件事并不意外。苏珊敏锐地听出了凯瑟琳的不情愿,她想了想,用委婉的口气认真劝道:“这段历史只是发生在波兰土地上,并不代表集中营里受苦的只有波兰的犹太人。凯瑟琳,你到底是在好莱坞,能有一个机会博得犹太人群体好感,哪怕非常微薄,你也应该去做 ——至少,不能因为回绝而让他们认为你缺乏犹太人的团结。”

作者有话要说:  简·坎皮恩讲的童年那个保姆给自己带来的痛苦经历,取自她的采访内容,是真实发生过的。

霍利·亨特,奥斯卡影后,演技可以说是一流中的一流。她近些年让大家有印象的角色应该是蝙蝠侠大战超人里,和莱总说“奶奶的蜜桃茶”最后被莱总炸死的那个议员。虽然她那会儿已经56岁,但有一幕坐办公室的场景,还是能一眼看到她胳膊线条上青筋毕露的肌肉,非常迷人,真的印象深刻。

我之前思考过很久让不让凯瑟琳演夜访吸血鬼,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钢琴课更值得,毕竟这部片让霍利亨特和安娜帕奎因分别拿下了奥斯卡影后和女配,那时安娜甚至只有11岁。当然,换成凯瑟琳去演的话,她能不能拿到就是个未知数了,因为那时候凯瑟琳15岁,别的明星公关奥斯卡的时候就会更警惕她,不像安娜11岁谁也想不到她会爆冷拿到小金人。所以我还在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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