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别打我,别打我,呜呜呜,求你们别打我!我不吃了,我不要了!呜呜!”
林清许正在园子里散步,听见有人呼救,下意识循声而去。
却见昔日里金尊玉贵娇养长大的贺宝安满身脏污,被贺府的下人追的抱头鼠窜,最后被人堵在墙角,拳打脚踢。
贺宝安抱着头,不断地哀求着,他满身的血痕,他不知道怎么反抗,也不懂得怎么反抗,于是哭的撕心裂肺,不断地哀求着。
贺宝安哀求道:“求你们,别打我!别打我,我听话,我听话!你们别打我,呜呜。”
“我呸!小杂种,真以为自己还是贺府的小少爷吗?你那个婊子娘被枪毙了,你也是个杂种!”
“哭什么哭,烦死了,我看你还是挨得不够狠!靠,哭哭啼啼的,能给老子憋着吗?!”
“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什么狗屁少爷,给老子提鞋都不配!不想我打你也行,过来给小爷擦鞋!就跪着擦!”
“哈哈哈哈哈哈,还是你会玩,我也想要这傻子给我擦鞋!来来来!给我也擦擦!哈哈哈哈哈!!!”
没了王凌秋的庇佑,贺宝安又这么傻,贺府的下人更是一些趋炎附势的之徒,贺宝安的日子可想而知。
只是没想到这么惨。
可这又和他什么关系呢?
贺宝安是王凌秋和贺正道的儿子,是他血仇之子,他不杀贺宝安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过得怎么样,是死是活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林清许只看了一眼,就打算转身离开。
远处贺宝安抖的像只鹌鹑,他害怕的不行,崩溃地大哭着,他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凭借本能地想要求助:“爹爹……娘……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林清许心里冷笑,脚步不停,连回头都不曾。
直到贺宝安哭着喊道:“清许哥哥……清许哥哥……你在哪里,宝安好疼啊,宝安好疼啊……清许哥哥,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呜呜……”
林清许的脚步骤然顿住,犹如悬了千斤重的石头,再也踏不出一步。
他僵立在那里,睫毛颤抖,指甲陷入皮肉,像是极力忍耐什么。
“清许哥哥……”
那几个仆人听见贺宝安呼唤林清许,笑得更开心了,讽刺道:“你以为你是谁啊!现在林老板可是老爷还有大少爷身边的红人啊,也是你能攀附上的!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你想着吧,没人会来救你,没人会帮你,你今日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没人搭理你!”
“没错没错,识相点,就赶紧给老子擦鞋,要不然老子打断你腿!”
贺宝安抹着眼泪,大喊着:“清许哥哥会来救我的,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清许哥哥……”
仆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老子不打的你服为止!”
说罢,抡起手里的木棍就往贺宝安的身上狠狠地抽去!
这一下打下去,骨头断几根都是轻的!
贺宝安吓得尖叫出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脑袋,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贺宝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偷偷地看过去。
只见刺眼明媚的阳光下,那一身丝绸长袍的林清许悄然而至,骨节分明的手抓住木棍,没看出用多少力,却让木棍寸进不得。
他的眼神是这样冷,像是冬日霜雪,又似寒霜过境,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仆人吓得结巴:“林……林老板,您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是啊,您怎么在这里?是我们打扰到您了吗?我们真是该死!林老板见谅,林老板见谅。”
林清许将木棍甩开,冷笑:“纵然贺宝安是个傻子,再不得贺老爷喜欢,他也是贺府的小少爷,容不得你们这样欺辱!“
“倘若我将此事告诉贺老爷,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
贺正道或许不喜欢贺宝安,可他到底是自己亲生儿子,别人羞辱践踏他,就是在打他的脸,奔着这一点,贺正道不会不管。
这些仆人个个都是人精,听见林清许如此说,吓得“噗通”跪下,求饶道:“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林老板饶命啊,林老板饶命啊,我们错了,我们不敢了,您绕过我们吧……”
林清许神色淡淡地,没什么表情,只是道:“你们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仆人闻言,便知道,林清许是要他们给贺宝安道歉,眼中不由得不屑。
“林老板,他就是个傻子……”
林清许声音越发冰冷:“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看来你们还是不懂。”
仆人:“我们道歉,我们道歉!小少爷,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的错,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林清许的面色这才缓和,只不过,他从头到尾就没有看过贺宝安一眼,见差不多了,转身就走。
贺宝安本来还有些迷茫害怕,瞧见林清许走了,连忙撑着一瘸一拐地腿跟上去。
他察觉到了林清许不开心,于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一直跟到院子门口,林清许终于不耐的转身,呵斥:“你跟着我做什么?”
贺宝安有些委屈,蹲在林清许的脚边,仰头看他,露出来一个讨好的笑容,可怜巴巴道:“清许……清许哥哥……我……我把我最喜欢的山茶花酥给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说着,像是献宝一样,从怀里掏出来一枚已经四分五裂的酥饼。
“给你吃……”贺宝安道。
林清许问:“他们为什么打你……”
贺宝安支支吾吾道:“我知道偷东西不对,可是……可是我饿……对不起……我……我下次不会了……可这个不是,是大哥哥给我的……”
能让贺宝安叫一声大哥哥的只有楚非晚了。
林清许看着已经发霉变硬的山茶花酥,嘴里有些发苦:“既然这么饿,为什么不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