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慢走。”
“先生!”
喻舟舟开口的一瞬,傅垚口口,他拼命忍住齿缝间溢出的喘声,叫住傅燎意。
“你,什么时候走?”
傅燎意并没有回头。
所以也并没有看到喻舟舟眼中的哀求和不舍。
他只是微顿了顿脚步,漠然回应。
“明晚。”
*
11月3日,晚。
喻舟舟脖前的银质项圈十分漂亮,外表看上去是一条精美绝伦的项链,但项圈底部有一个可以活动的锁扣,傅垚扣紧锁扣,随着“咔哒”一声脆响,从锁扣出延伸出一条铁链,傅垚就可以牵着喻舟舟向地下室走去。
喻舟舟一边走,一边茫然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
地下实验室里,助手劝说道,“前晚刚进行过一次高负荷实验,今天又要进行,频次是不是过于密集了?他的身体能承受得了吗?”
喻舟舟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刚刚服用下的药物让他的瞳孔涣散成两潭死水,当束缚带扣住手腕时,他甚至本能地往下挪了挪身子,好让皮带能够更好地贴合腕骨。
“担心什么?”
傅垚戴上口罩,看他一眼,不屑地说道,“之前也有过连续两次实验的经历啊,喻舟舟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么?这种傻子…身体可是很耐造的。”
傅垚的视线顺着喻舟舟的锁骨往下,那上边有他今天刚咬出来的红痕,原本只是想玩一玩傻子,但没想到,滋味儿却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傅垚压下心头的躁动,很不屑地同助手闲谈,“如果他不是个傻子,我还真想好好干他一顿,把他当老婆好好养着,不让他做这些实验,可惜,他脑子不清楚,我干他,感觉像在干一条狗一样,他也就这么一点用处了。”
傅垚说着,走到喻舟舟跟前,亲手给他戴上实验装置,“舟舟,好好配合,完成实验,我会给你足够多的报酬。”
电极贴上太阳穴时,喻舟舟忽然转过脸,轻轻开口。
“这次我不要钱。”
他盯着天花板上直照下来的灯光,眼神却始终空洞无法聚焦,“阿垚,你能不能,在我做完实验后,带我去一下机场,我…我想去送送先生。”
傅垚动作停顿,几息后,他残酷摇头,“不能。”
傅垚将电极开关打开。
“舟舟呀,你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了吗?我好像警告过你,不准再勾引我的小叔。你是我老婆,我都没有去送他,你有什么资格去送他?嗯?”
“舟舟没有勾引…”
喻舟舟张了张嘴,喉咙里却泛出一丝血腥味,他拼命地扯开嗓子想要辩解,可记忆却闪回到昨夜同傅燎意在浴室里的亲吻,雾气弥漫中,他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傅燎意落在唇间的温度,仍然在灼烧。
傅燎意亲了他。
他丈夫的小叔亲了他。
他勾引了先生。
电流穿透瘦弱不堪的身躯。
喻舟舟的话碎在齿间,陷入昏迷的前一刻,他好像听到傅垚助手惊慌失措的叫声,“住手!快住手!他休克过去了!快!快送医院!”
而那之后,就是一段漫长的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喻舟舟的鼻尖弥漫过一股消毒水的气息。
疼痛如潮水般淹没身体,皮带破空而至,他分不清眼前正在打他的究竟是傅垚,还是舅舅,或者是阿丰,再或者是其他什么人…他疼得缩紧身体,却又被人抓着手张开。
接着,他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大脑,小脑,以及脊椎神经严重损伤…”
是陌生的声音,说了好多喻舟舟听不懂的术语。
“会影响性命吗?”
傅垚问医生。
“暂时不会。但是行动会严重受阻,具体来说,可能会出现全身麻痹,四肢无法行动的偏瘫症状,这是很危险的!如果不及时治疗,患者极有可能在三个月内彻底瘫痪,需要立即安排住院吗?”
“不用了。”
傅垚神情复杂地看了眼怀里缩成一团的人儿,“他平时有人伺候,不会有危险。”
“可是…”
“没有可是,他是傻子,而我是他的丈夫,他的监护人,我有权决定放弃他的治疗。”
离开医院时,傅垚烦躁地狠砸了下车门,“他只要一住院,老爷子那边的人就会立刻知道,拿他的病逼迫我跟他离婚,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他怎么会有那么严重的疾病?平时也没瞧见吭声的,如果不是这次出了实验事故,我根本就不会知道!不是请过家庭医生吗?不是带他去医院检查过吗?为什么,为什么没查出来啊?”
阳叔战战兢兢,“查出来了,之前把诊断报告拿给您了,是您自己说,只要没死,就不用管的…”
“我…”
傅垚的话哽在喉间,“算了,先回家。”
他抱着喻舟舟,将他僵直伸出去的手抓住放下,语调从未有过的柔和。
“舟舟,你坚持一下,下月等我取消同郁家的婚约之后,会再让你接受最好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