苕儿点头小跑着出去了,没一会儿苕儿回来:“奶奶,翠儿姐姐不在屋子,奇怪,她今日明明不当值,说想好好休息的,不知跑哪里去了。”
秦玉君想,遭了,翠儿必定是偷偷出府见那裴世子了。
这几日事多,她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裴昌的真实身份告诉她,让她彻底断了这份念想。
否则将来只会粉身碎骨,没想到翠儿竟偷偷跑出府去!
天色逐渐暗下来,秦玉君的肚子如今已经显怀,这肚子自从被发现后,涨得比之前五个月快得多,如今已经能明显看出她是个怀了五六个月身孕的妇人。
她挺着肚子,坐在桌前,肃着一张脸等待翠儿归来。
苕儿道:“奶奶,您去榻上躺一躺吧,等翠儿姐姐来,我再唤您,您还怀着孕,千万不能累着。”
苕儿看奶奶的脸色,知道奶奶气得不轻,翠儿姐姐有错,但奶奶的身体也要紧。
她瞧着奶奶的肚子,总觉得摇摇欲坠似的,之前奶奶的肚子平平的,一点都看不出,可是自从诊出有孕后,奶奶的肚子是一天一个样,真是神奇得很。
“奶奶,这小主子真调皮,之前一点声响都没有,让您以为没有它呢,等到郎中告诉咱们它的存在后,它就大大方方的长个头了。”
秦玉君知道苕儿时想逗自己开心,表情放松了些,她掌心轻轻抚摸着肚子。
这孩子的确乖,在肚子里乖乖的,从没闹过,便是之前发生那么多事,它都一声不吭,到了五个月才有些动静,不然她不知多久才会发现它的存在。
或许真如韩婆子所言,它也知道自己不想要它,便拼命的躲起来,等到确认安全了才敢露出一丝痕迹。
她不讨厌孩子,如果孩子是正常情况下来的,她会很开心自己做母亲了。
可是,这孩子真的来得不是时候,她很怕,自己选择生下来这个决定,将来会让她和孩子都痛苦,毕竟现在,她就已经要面对来自大姑娘和三老爷对这个孩子的觊觎了。
突然!秦玉君感觉肚子轻轻的动了动,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她不觉得痛,甚至觉得孩子只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不要担心,它会很乖。
那轻柔的一脚,是孩子和她的第一次互动。
秦玉君上辈子怀孕时,一心担忧紧张这那个秘密会不会被发现,注意力从来没有放在肚子上过,对这个孩子的出生只有惧怕,因此并未和孩子有什么互动。
可是现在,她感受到了,这个孩子它似乎是活的,她和它血脉相连,它在安慰她。
秦玉君表情有些不知所措,“苕儿,它踢我了,不 ,它不是在踢我,我感觉它似乎是在让我不要生气,不要担心。”
苕儿凑近秦玉君的肚子,好奇的看着,“真的吗?真的会动?我怎么看不见。”
秦玉君拉着苕儿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感受到了吗?”
苕儿的手放在奶奶圆圆的肚子上,疑惑的说:“没有啊。”
秦玉君轻笑一声:“算了,你还小呢,又懂什么呢。”
二人正研究肚子呢,翠儿终于在暮色将近中回来了。
秦玉君见翠儿回来,收了笑,苕儿看奶奶脸色严肃起来,回头,也看见了翠儿。
虽然她也很生气,可是还是上前拉着翠儿,“翠儿姐姐,你怎么又糊涂的出府了,奶奶等了你一下午呢。”
秦玉君盯着翠儿,见她嘴角带着收不住的笑,心中沉重:“翠儿,我之前说过不让你出府的,你是如何出府的!”
翠儿知道奶奶很生气,可她并不惧怕。今日的易郎格外的温柔,让她心神荡漾,她沉迷于他温暖踏实的怀抱,至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翠儿直挺挺的跪下:“奶奶,请恕罪,我无法不见他,他也离不开我!”
秦玉君扶着肚子站起来,“他离不开你?你确定吗?翠儿,你可知,他是谁?”
翠儿抬头,这一次奶奶似乎不同以往,她仰头,“易公子家中是做布料生意的,家中给他定了亲,可是那女子不是他喜欢的,他喜爱的是……”
“住口!翠儿你可知道,你口中离不开你的易公子是瑞王世子裴昌!”
翠儿盯着秦玉君,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不,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那日他陪着三姑娘回府,我亲眼所见,你们在居盛酒楼我看看得清清楚楚,他就是裴世子!现在你还觉得你和他两情相悦吗!”
翠儿摇头,泪水蓄满眼眶:“不可能的,他不会骗我!”
秦玉君却不准翠儿再抱有侥幸的想法,就算翠儿会伤心,她也要说:“他不仅骗了你,你知道他的妻子是谁吗。是冯将军之女,他们二人是先帝赐婚的,还有裴世子风流,府中大大小小侍妾十几个,再加上如今的三姑娘。”她蹲下,看着被击垮的翠儿,她用帕子擦拭她脸上的泪水,“翠儿,我不是不同意你嫁人,可是裴世子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娶你的,你明白吗?”
翠儿根本无法接受,“不,就算他是世子,他也还是爱我的,他只是迫于身份不能娶我,我要去问他,问清楚!”说着,翠儿站起来,就要往屋子外跑。
“苕儿拉住她!”
苕儿一把就拉住了翠儿,秦玉君上前,拉住翠儿:“翠儿,你该清醒了,他不是真的爱你,一切都是骗你的。”
“你凭什么说他骗我,就算骗我,他也是有苦衷的,我一个丫鬟,他为何要这样处心积虑的骗我,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的!”翠儿倒下,双手捂住脸,呜呜呜的痛苦哭着:“他不过是爱上一个丫鬟而已。我不过是爱上他,而他刚好是世子而已,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