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还真是救命恩人。
谢钧泽的目光掠在沈宣逸身上,语气中带着不清的意味,“在这偌大世间,能有如此......如此万里挑一的人,好巧不巧让马昂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给遇着了,还真是......缘分啊。”
“可不是嘛!”马昂听不出谢钧泽的话外之意,傻子般的忍不住接话。
沈宣逸倒是依旧淡然,没什么要回应的意思。
谢钧泽见状随即转了话语,语气淡了淡道,“不过方才沈公子派人传话,未免太心急了吧。我谢钧泽带着援军来的?恕我给诸位先泼一盆冷水,眼下你们能看到的就是我带来的所有人了,皇帝可未增派一兵一卒给我,所以根本没有援军这回事。”
谢钧泽顿了一下,没去瞧众人的神色有没有变化,而是偏了偏头盯着沈宣逸,“要是匈奴发现这是虚张声势,必定会恼羞成怒,届时我们面临的攻势,一定比之前更加猛烈,处境也会更加艰难。”
听完谢钧泽的话,沈宣逸带着淡淡的笑意回望着他,半晌后嘴角轻合,嗓音清透:“谢将军在沙场上纵横驰骋、屡立奇功,威名早在年少时就远扬塞外,那可不是仅凭空喊几句威吓就能有的。所以想必那些匈奴人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被您的英勇谋略吓得心有余悸了,对您的名号,那更是听了就闻风丧胆......”
谢钧泽的眉毛高高挑起,他就站在这听他编,“接着夸,我倒是要听听你还能把我夸出朵花来不成。”他心中不禁好笑,暗自思忖着,“这个少年莫不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打算靠着这点莫须有的东西,去唱一出空城计?”
“报!”不等沈宣逸夸完,一声高喊声冲进了营帐内。一名探子脚步踉跄却又急切地冲了进来。
他单膝跪地,急促禀报道:“匈奴人又开始进攻了!他们喊话……喊话......”说到这儿,探子声音逐渐压低,又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瞧了谢钧泽一眼。
谢钧泽不禁失笑,向着那探子轻点了下头,示意他大胆的说:“放心,如今我什么话没听过,说。”
简单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众将领都不禁看向谢钧泽,谁都不知道他这几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只有沈宣逸瞧着谢钧泽的背影默默低下了头,清明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暗沉。
“他们说……”士兵的声音打着颤,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咬着牙哆哆嗦嗦地重复道:“他们说如今的谢钧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威风凛凛、纵横沙场的谢钧泽了。死了爹没了娘,如今的他不过是一条被皇帝丢在废坑里的丧家犬。”
话音刚落,通传士兵“唰”地一下就将头深深埋到了双臂下,头上布满了汗珠,恨不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他满心慌张,仿佛下一秒谢钧泽就会勃然大怒,将自己毫不留情地的踢出营帐。
对谢钧泽而言,匈奴这种羞辱的话若是放在早些年,或许还真会做点什么。可如今时过境迁,这些刺耳的话飘进耳中,也就像微风拂过河面,荡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涟漪,转瞬便会归于平静。
谢钧泽听着士兵的复述,慢悠悠的转过身,望向沈宣逸的眼神里透着几分打趣,摊手道“你瞧瞧,这不就是沈公子夸大其词了吗。原以为能借谢钧泽这个威名震一震这帮匈奴人,可不曾想,如今人家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营帐外,喊杀声渐起,匈奴进攻的喧嚣愈发逼近,可他却似完全置身事外,仿佛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根本无需为此刻的紧张局势担心。
瞧着谢钧泽的反应,沈宣逸也仅仅是摊开双手以作回应。他的肩头微微一耸,动作轻盈又洒脱。脸上神色平静,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谢钧泽轻叹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透着几分狂傲不羁的冷笑,眼神中满是对匈奴的不屑与蔑视。
紧接着,他身形一转,阔步迈向营帐外“好!那就让这帮匈奴人再好好瞧一瞧,我这条‘狗’到底还能有多嚣张!”
一时间,一股滚烫的热血在众人的血管中汹涌奔腾,熊熊燃烧的斗志如燎原之火,在每个人心间迅速蔓延开来。
顾鹰紧紧跟在谢钧泽身后,待行至列阵前沿便驻足,抬手取下背负于身后的硬弓,手指轻轻搭过弓弦,发出细微的摩挲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