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诗转头看向长晓。
长晓给司夜递了个眼神,意思是,司姑娘,你在此处,我们两个说话不方便。
司夜瞪眼,无语:“好好好,你们两个,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我这个碍眼的人就先撤了。”
于是她干脆施法,原地消失不见。
文落诗无奈一笑:“有什么话啊,都不能让她听?”
长晓上前一步,轻轻搂上她的背,眼神中染上些温度:“听说你在藏书阁泡了一个月,都快长虫了,我想带去出去走走,吃个饭什么的。”
文落诗怔住:“就这事啊?”
长晓坦然点头:“我若是不亲自来,怕是谁也请不动你,你就真成为藏书阁的蛀虫了。”
文落诗心想还真是。她看书没日没夜的,甚至有几天直接在藏书阁的地板上铺个简单被褥就睡了,只要没有能说动她的大事,不管是谁来叫她,她都不会走的。
但长晓不一样。
长晓无论因何事来找她,她都会第一时间给他这个优先权,为他而放下书,放下手头的一切。
“而且,来日月城快两个月,都没怎么好好转过城里。刚来就遇上司夜的事情,然后你就开始埋头看书。”长晓想了想,凉凉补充了一句,“把我撂在东院,理都不理我,像是我不存在一样。”
文落诗失笑,伸出手轻轻一拍他的肩:“你不是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吗?”
“我哪有那么多事要忙。”
“得了吧,我之前天天看你公文堆满桌子,好几摞小山,你肯定是最近不务正业。”
“落诗,”长晓明明在笑,但眸光中涌出一道危险的意味,刻意贴得离文落诗更近了些,“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我再忙,也有自己的时间,也有闲下来的时候。”
文落诗闻言,故意摆出一副假模假样的笑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甜甜道:“好呀,那既然你把闲暇时间给了我,我肯定荣幸之至。”
于是文落诗顺理成章被长晓拉去松烟阁外面,逛了逛街,吃了顿饭,开开心心的。
她确实很久没出松烟阁了。
两个人从早逛到晚,把日月城的主要部分都走了一遍,文落诗也大致对这座城的布局的模式有了印象,日后再出来,不至于迷路。
正要回松烟阁之时,两人经过一处商铺聚集的街道,本想快速走过,可文落诗忽然停下脚步。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她不认识,但曾出现在那日追逐司夜的队伍之中。也就是说,这个身影,也是松烟阁之人。
“你认识?”长晓低声问。
“不认识,应该是松烟阁近些年新来的。”文落诗看着那个姑娘,皱了皱眉,“我没和她单独说过话,只在人群里见过她几次。”
文落诗之所以注意到这个姑娘,一是因为,这里是商铺聚集的街道,还都是那种做大生意的,什么珍宝阁啊珠玉馆啊,松烟阁之人往往不喜欢和这些全身沾满铜臭气的人有接触,故而不会来此;二是因为,这个姑娘的举动有些奇怪,她像是想往前走,却又于人潮之中走走停停,目不转睛盯向前方,好像在等什么,又在追什么。
长晓和文落诗都在看人方面极其敏感,因而不用解释,都发现了此人的不对劲。都不用文落诗说,长晓就开始和她一起放慢脚步,慢慢跟在这个姑娘身后的不远处。
最终,这姑娘走走停停了一段,在某个街口处站定,好像在目送什么。紧接着,她轻叹一声,恢复了正常的步伐,向回松烟阁的方向走去。
长晓和文落诗对看一眼,同时面露疑惑。
“松烟阁的人不会有问题,”似乎猜到长晓在想什么,文落诗急忙替他们澄清道,“这个我很信任他们。”
长晓微微颔首:“我倒是觉得,她像是在看什么人,一路跟在那人后面,却又一定要保持一段距离,不想被发现。”
文落诗曾经为了写话本,在各种地方观察过各种人,因此她职业病犯了,瞬间想开始观察这个姑娘,想看看她有怎样的故事。反正她是松烟阁的,算是自己人,也不怕到最后事情搞砸或者怎么的。
长晓一看文落诗满怀期待又跃跃欲试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你要是想,我陪你一起看。”
文落诗侧过头,皱眉:“你真的这么闲吗?”
长晓轻咳一声:“近来事少。真的。”
他的事从来不少。但每天拿出自己的空闲时间来陪文落诗,他必然是极为愿意的。
于是,这两人当真开始观察这个松烟阁的姑娘。
翌日长晓来藏书阁找文落诗时,简单干脆一句话:“你要盯的姑娘,刚出门了。”
文落诗“腾”地一下站起身,二话不说放下书,和长晓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