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问道:“第三呢?”
“没有第三了,”司夜摇摇头,忽然想到什么,继续道,“如果真的有第三,就不是你没有进展的原因了,反倒应该是你有进展的原因。”
文落诗眨眨眼:“什么意思?”
“说不定真的有人愿意冒险一试,哪怕你周围如同冰雕一样严防死守,他也要用尽手段,让你不知不觉中卸下所有防备,潜移默化中,让你把他从 ‘陌生人’变成 ‘熟悉的人’。简单来说,就是他明知道你这种人很难拿下,却偏要撞南墙,想着说不定还真能撞出个裂缝来。”
文落诗觉得有些好笑,只不过不愿意打断她,干脆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是谁啊我,谁至于为了我付出到这个程度啊。”
司夜摇摇头:“我相信你是有这个魅力的,只不过,我不确定世界上有没有这种人。怎么说呢,要是有人真的想去喜欢你,他不仅得有胆量,还得特别坚定。最重要的是,他同样得足够强大,最好以前在各种困难和危险的事情上都很少失手,有能力和信心掌控一切那种人,才能得有足够的底气去一试。”
文落诗笑出声来:“司夜夜,你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是不是为了追朱明承,每天都在研究分析这些啊?”
司夜也不否认,坦然点头:“我和他的事情先放一边,短时间之内没结果。关于你,我再多说一句。”
文落诗静待佳音。
“文落诗,你太强了,修为太高,人太好,但是性格又太冷,还对感情这么抗拒。所以我一直觉得,喜欢你这件事,在于对方敢不敢。”
文落诗安静了好一会,道:“为什么非得考虑感情的事情?照你这么说,我一个人不是更好吗?”
司夜答得从善如流:“当然了,你一个人很好,这点毋庸置疑。我只想说,万一某天,你发现有个人闯进你的世界了,而两个人的世界也不错,甚至能收获一个人得不到的幸福,那么,在不牺牲原则、不过多改变自己的前提下,你也不妨考虑。”
文落诗终于意识到司夜的重点在这里,气笑:“怎么,这次我来找你,你是想当说客啊?不能你一个人吃苦,想把我也拉进情网里是吧?把你脑子里这些感情至上的观念收一收,你愿意怎样我尊重你,但我这里没这个。”
司夜放弃:“真是万年大铁树,我劝不动了。”
文落诗道:“劝不动就别劝了,少说两句,省下点吐沫。”说罢,她起来给两人倒了杯水。
司夜从床上坐起,接过水杯:“所以呢,你私下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想的?”
文落诗心想怎么又绕回来了,干脆装傻:“什么怎么想的?”
“他们说的住在最东边院里的那个人啊。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万一对方真能入你的法眼,我倒还真想见见是何方神圣。”
文落诗喝了一半的水差点呛出来:“司夜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个院子,是松烟阁的最西边吧?你怎么心思飘到最东边去了?”
司夜不说话了,重新躺下装死。
文落诗不想大白天陪她躺着,干脆从她书架上拿起一本书读。
过了一会,司夜诈尸一样忽然开口:“你说,朱明承是不是从来没喜欢过我啊?”
文落诗不搭理她。
这个人,每天满脑子都是情爱,就这一个话题,反复咀嚼。
司夜见文落诗不说话,威胁道:“搭理我,回答我,不然我就继续说你和东边院子里……”
“你又没跟我讲你和他的进展,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文落诗迅速开口,截住司夜的话。
“我先缓几天再给你讲。”
“嗯,好,”文落诗把书放下,“那我先出去一趟,晚上回来住你对面。”
司夜点头。
“出去一趟”和“晚上回来住”这两句话都没毛病,但是,被文落诗放在一起说,显得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不用想,也知道她这次出门是去找谁。
她好像在说,哪怕我这次出去找他,我也绝对不和他睡一起。我晚上还是要回来自己住的。
于是司夜意味深长地目送文落诗离去。
文落诗出门之后,只觉得周围的气息都变得舒缓了。她望着清澈的天空大喘了几口气。
实际上,她刚刚根本没把书看进去。她满脑子都在想司夜方才那一堆话。看似是司夜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想把她也拖下水,看似是司夜在胡乱说废话,但细细一想,司夜每一句都能说到点上。
不过,不管怎样,她真得去找长晓一趟。得去问问昨天封城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