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经思考般地抓紧了放到手边的匕首,那上面似还带着某人的温度。
而这一但抓紧,便使人安心无虞。
······
*
昨夜那么黑,楚其卿又在深山老林里带着姜逢尔狂奔,眼下让姜逢尔自己去寻来时的路,倒还真让她犯了难。
她只能凭直觉走在林间路上。
而就以她现在的处境,她实际是要好好躲起来,不应该抛头露面的。
瑞王遇害,这事很快就会有人发现,而过不了多久,不仅他的手下,官中人也定会来捉拿凶手,所以她眼下就在这走着,实在不妥当。
可她现在不得不这么做······
不过,所幸,这一路上姜逢尔并未碰上前来捉拿她的人。
她忧心忡忡地想找到能救楚其卿性命的人。
她当然也想过找到回庙的路,好让侯府中人来带楚其卿回去,但她却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个村落。
而村落中见到她的第一个人,光是在见她的第一面,就拿了石头砸她。
“走花!走花!”
不大的石粒砸到她身上,却有着尖利的疼。
姜逢尔下意识地想躲避,但那人却抓过大把石粒要往她身上砸去······
“停停停!你又再干什么呢?”
背着背篓急忙赶来的老人家拦住这人的举动,他无奈又心急地质问,而得到的答复却仍是“走花”二字······
“姑娘你别和她计较,这丫头疯了好几年了······”
好像已经无计可施了,老人家只能这么跟姜逢尔说。
而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跟外来人解释了。
不过,姜逢尔是看的出来面前的这二人是无人欢迎她的到来的。
因为这大爷虽在阻拦他身后女子做下一步伤害姜逢尔的举动,但除此之外,他皆是在护着这人的。
同时,他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戒备。
好在,姜逢尔也不在意这些,她当下只着急一件事·····
“老人家,我······”
她焦急地想让面前之人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救救楚其卿,但在说到她与楚其卿的关系时,姜逢尔的言语少见的卡壳了,但很快她便想明,忙说:“我与我相公到柏舟山礼佛,可不巧昨日雨急我们被困到了山里,他淋了雨,眼下病了厉害,您可有法子救他一救?”
“姑娘,我又不会看病,我这也帮不了你相公啊······”
他说的为难,但视线却也没再看姜逢尔了。
他扭头瞪了那个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子一眼,示意她不要动他的背篓。
“我相公真的病的厉害,您行行好,我将我身上的钗寰首饰都给你,只求您救救我相公······”
姜逢尔单扫一眼那背篓中的物什,便急着摘自己身上的首饰,眼泪也似不值钱般的往下掉,“我和他成婚不久,我还不想看着他死啊!”
姜逢尔昨夜就被宁文昀刺激到了,精神本就易崩溃的紧,后来,她又与楚其卿在雨里跑,洞里睡的,眼下着身的衣裙已脏污了一大片,鬓边也散乱着垂发。
她瞧着就柔弱,眼下她又声泪俱下说着楚其卿与她的可怜,这心肠再硬的人看着都该动摇一番了。
“草!草!”
姜逢尔还在哭,而这刚刚还拿石头仍姜逢尔的女子却突然抓起了大爷背篓中的东西,焦急地举到她面前,然后再大声道:“草!草!”
“胡闹!这我清早刚采的药,我还打算拿出去卖呢,你别给它捏坏了!”
大爷慌乱地要去抢女子手中的药草,但她却先一步伸手将它伸到姜逢尔面前。
“草!”
好似是在示意姜逢尔快接着,但姜逢尔对此却摆出了一副错愕的神情,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老人家,这是何意?”
“诶呀,我是不会救你相公的,你就死了心吧。”
谎话被揭穿,这老人家虽是心虚,但他却觉得姜逢尔信不得。
她的衣裳虽是沾污了,但却不难看出是好料子,首饰也是寻常人家穿戴不起的,就这样的人上山礼佛,竟没带丫头小厮伺候,还需来求他们?想来也是奇怪,更何况,他还看见这人身上的血迹了······
反正,他是觉得他们遇上的事定不止是她相公病了那么简单的,其后的事,应该是他这个老头子招架不起的,所以哪怕姜逢尔哭的再可怜,他也不打算掺和。
“你快走吧,去找别人,那样你相公兴许还有救!”
他说的决绝,也不想看姜逢尔在这哭了,挥了挥手要打发她走。
可他话一说完,姜逢尔却哭的更加可怜了。
她掩着面,双膝微弯,眼瞧着就像是要给这老人家跪下的,可在她要跪下前,她却偏了偏位置,好让跟前这两人不要挡着她······
“你个死老头,人家都哭那么可怜了,你怎么就不管管呢?亏你还是个治病救人的,怎么一点慈悲心怀都没有?”
就在这时,从他们身后跑来一个跟着老人家年岁相当的老人,她指着老头骂,骂完就赶紧拿袖子擦了擦姜逢尔面上的泪。
“好姑娘,咱别哭了,你相公不会有事的。我也会看病,你带我去瞧瞧······”
大娘在后头听了有一会了,她实在是看姜逢尔哭的梨花带雨,样子可怜的让人心疼,她便沉不住气地跑上前来。
“老婆子你干什么呢?我有我的打算,他们这来历不明的,你小心别被他们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