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

江雯绮：……

深夜十一点，五人小队在旧教学楼前集合。陈世谦抱着个手电筒，手指冻得通红："要不......咱们明天再来？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暴雪。"他话音未落，天空突然响起闷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许哲远兴奋地挥舞桃木剑："看！老天爷都在催我们开工！"

推开生锈的铁门时，腐木的霉味扑面而来。沈灼感觉心跳快得像擂鼓，手机电筒扫过斑驳的墙面，突然照见角落里蜷缩的人影。"啊——！"江雯绮的尖叫震得楼道嗡嗡作响，结果那人影慢悠悠转过身，竟是抱着泡面的门卫大爷。

"这么晚来这儿干啥？"大爷吸溜着面条，"最近这楼邪乎得很，昨天有个女生许愿要帅哥，结果半夜听见楼里有人唱《全是爱》......"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坠地。裴昭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寒光："走，去许愿墙。"

走廊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照得墙面的涂鸦张牙舞爪。沈灼数着墙上的符咒，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突然，他的手电筒光束停在一行用血红色记号笔写的字上："愿望实现，代价已付"。江雯绮突然抓住他胳膊，声音发颤："你们看......这些字在动！"

众人凑近一看，那些字迹真的在缓慢扭曲变形。许哲远突然掏出手机直播："家人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裴昭一巴掌把他手机拍掉："别添乱！"就在这时，陈世谦突然指着前方尖叫：许愿墙下，赫然躺着个带着血迹的假发——和教导主任的一模一样。

"这、这绝对是超自然现象！"许哲远举着桃木剑冲过去，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在墙上。诡异的是，墙面突然发出机械齿轮转动的声响，一块砖缓缓凹陷下去。裴昭瞳孔骤缩："小心！这是机关！"

但已经来不及了。《最炫民族风》的音乐像洪水般炸开，整栋楼的声控灯疯狂闪烁。保安的手电筒光束从楼梯□□来，许哲远手忙脚乱地关掉手机音乐，却误触了闪光灯，在墙上投出个巨大的鬼脸影子。"什么人！"保安的怒吼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

慌乱中，江雯绮躲进楼梯间的杂物堆，不小心撞倒了一个纸箱。文件和道具散落一地，沈灼捡起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几个穿着校服的学长在布置机关。照片背面写着："2018届毕业生恶作剧计划——让许愿墙活过来"。

"搞了半天是恶作剧？！"许哲远举着桃木剑的手僵在半空。裴昭推了推眼镜，从纸箱里翻出个遥控器："教导主任的假发消失，应该是被人用鱼线钓走了；那个满分的学生，试卷恰好是年级组长出的......"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举起个画着兔子面具的剧本，"等等，这个剧本......"

沈灼凑近一看，瞳孔猛地放大。剧本封面上赫然写着《午夜许愿人》，作者署名处，是个熟悉的名字——林棠。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语文老师，此刻在他脑海里的形象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先别管这个！"江雯绮突然压低声音，"保安上来了！"众人手忙脚乱地把道具塞回纸箱，裴昭眼疾手快地把剧本塞进书包。临走前，许哲远对着许愿墙比了个中指："下次再吓老子，信不信我把你涂成《清明上河图》！"

暴雨中，五人狼狈地逃回宿舍。沈灼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突然震动，论坛弹出新帖：《震惊！许愿墙灵异事件真相竟是......》 配图是他们今晚在教学楼前的背影，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所以......咱们今晚白折腾了？"江雯绮在社团群里发了个流泪猫猫头表情包。许哲远立刻回复："大错特错！我直播涨了200粉丝！"裴昭默默发了张照片，正是那个画着兔子面具的剧本。沈灼盯着屏幕，突然想起林棠老师批改作文时，总是会在他的文章末尾画个小兔子。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旧教学楼的墙面上。许愿墙的涂鸦在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无声地嘲笑这群被捉弄的少年。而在某个教师办公室里，林棠老师合上电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的抽屉里，静静躺着个兔子面具，和沈灼在纸箱里看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