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语气坚定:“请公子放心,不论发生何事,属下必以命相护!”
薛子翛反驳,她想起了前世灵魂状态时亲眼所见,梧桐被凌辱致死的画面,眼眸深处浮现一抹心疼和愧疚,语气中带着一丝恨意:“大可不必如此,比起以命相护,我更希望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能好好活着,我们一起好好活着。”
“公子,老夫人身边的浮生姐姐来了。”门外传来梧桐的声音,打断了室内二人的对话。
薛子翛眼神微动,墨雨了然,身影迅速从房中消失。薛子翛推开门,疑惑道:“浮生?今儿个祖母找我有什么事吗?”
浮生行了个万福礼:“回三公子,奴婢只是奉老夫人之命前来请您,并不知所为何事。还请三公子奴婢一同前往。”
薛子翛颔首,仿佛方才不过随口一问罢了:“走吧。”
浮生在前带路,薛子翛和梧桐跟在她身后。三人一路无言,很快就到了静尘院。
薛子翛在门外掸了掸衣袖,站了片刻,仿佛正在将浑身的寒气卸下。她撩起门帘,走了进去。
“祖母,孙儿来了。”她走到薛老夫人面前,乖巧地行了个礼。
“子翛,坐吧。浮生,上茶。”薛老夫人笑意盈盈,慈眉善目。
二人聊了几句家常,老夫人却一直未曾进入正题。薛子翛反倒有些按捺不住,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不知祖母今日特意喊孙儿来,是有什么事需要孙儿去做吗?”她的眉眼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虑。
薛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点头:“不错,今日特意喊你来,确实是有一事祖母想让你去做。”
薛子翛一脸惊讶,起身昂首挺胸:“祖母但说无妨,不论是什么事,孙儿必定不会让祖母失望,无论如何也会办得漂漂亮亮。”她顺道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作保证状。
薛老夫人掩唇而笑,向薛子翛招手:“来,到祖母这来。”
薛子翛一脸孺慕地走上前,薛老夫人拉过她的手轻拍:“倒也不必如此视死如归般,祖母怎会让你去做那危险的事呢!”老夫人一脸不赞同的表情,话锋一转,“子翛啊,你也知道,以往每年年底时,祖母都要去城外的弘济寺在你祖父的长生碑前上一炷香,以求他保佑我们薛家上下老小。
可是近几日我身子有些不大爽利,也不知是不是人老了,不中用了。今年怕是去不了了,不如子翛你代我走这一遭可好?况且,我们薛府第三代中,如今也只有你成了家,将你那两位夫人带着一起去,让你祖父也看看,你娶了两个这般漂亮的夫人,他在九泉之下若是知晓,也定然会为你高兴。”
看着老夫人满脸期待的模样,薛子翛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她点点头:“遵命,孙儿一定会好好完成祖母的要求,更何况也确实该让两位孙媳妇去见见祖父,敬杯茶了。”
薛老夫人高兴地点点头,拍拍薛子翛的肩:“对了,子翛啊,你放心。”她迎着薛子翛疑虑的眼神,解释道,“你和老二的事我都知道,既然长老们都说了要他在一个月内将东西全都整理好交给你,你出行的这些日子我会替你好好盯着他的,保准你一回来就能收到所有的账本。”说着,老夫人还冲薛子翛俏皮地眨了眨眼。
即便年岁已高,但是薛老夫人饱含风霜的面颊上依稀能看出一丝年轻时的影子。双眼狭长,颧骨高耸,嘴唇极薄,怎么看都是一副刻薄的模样。哪怕她如今总是带着笑容,看起来慈眉善目,但细看时还是能够看出一些不同。
因此,她做出眨眼的动作,薛子翛只觉得格外违和,十分奇怪。她压下心头的怪异,恭恭敬敬地行礼:“如此孙儿便谢过祖母。”
老夫人托住她,眼神中闪过精光,点点头:“好好,还是子翛最省心了,不像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哥哥,都二十五六的人了,还没说亲事,也不知在我死前能否看见他们成婚,哎。”
薛子翛忙握住老夫人的说,安慰道:“祖母别忧心,想必二位兄长也有他们自己的考量,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夫人被安抚了情绪,话音一转:“子翛啊,我与弘济寺的无了方丈约定的日子便是十日后,我会让浮生将需要带去的物品都准备好,到时直接放在你的马车上。你去了之后需要按我以往和方丈的约定,在寺中待上三日,与师傅们一同做早晚课。届时你可要用心啊。”
薛子翛垂眸:“是,祖母,孙儿记下了,那孙儿便先行告退。”
薛老夫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她眯着眼睛靠在了座椅后的靠背上,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在薛子翛迈出门槛的一刹那,她整个表情都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方才恭恭敬敬一脸孺慕之情的乖巧孙儿,她冷了脸色看起来似有些不悦。
祖母,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更偏爱二叔所处的大哥和二哥,你享受着父亲生前的经营所得,却很少听见你对父亲的怀念。今日这事你交给我?怕是其中还有些什么蹊跷吧。也不知你我,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薛子翛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讽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