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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七嘴八舌,叫不出名姓的无人信服,叫得出名姓的要么被当场否决,要么颇具争议。所提及之人,半数不在早朝之列。
“要我说,阁老就不是挺合适的嘛?”
“……”
晁阁老曾两任帝师,德高望重,会有斥责君主之嫌。且化身祥瑞之士,献礼给皇帝和合妃,光是想象那场景就觉得不妥。朝堂鸦默雀静,晁三易倒是没有反驳。内阁阁部们自然要替老师说话。
阁部王柳道:“依我看,乔太师就十分合适,至于这献礼,乔大人虽说是个不羁的性子,在此事上定不会随心所欲。”
李明维道:“不若拟定合适的,先教他们把献礼呈出来,再定夺人选。”
“不可,”赵荣木立即道:“这献礼只能在祭台面世,不可破了规矩。”
展光前翻了个白眼,这要是在私底下,他定要大骂礼部只说浮饰之言,担责的事一点不沾边。
“陛下!臣有一人选举荐!”周岑风度翩翩的站出来,温声道。
乾泽帝来了兴致,“哦?周卿说来听听?”
“新任江南都指挥使——姜长鹰。”
“!”姜长鹰虎躯一震。众人齐刷刷把目光投递到后方。角落里姜长鹰在灼灼目光中抬首挺胸,面色自若。
朝堂一时无言,乾泽帝翕动薄唇,刚要开口,却被底下不知情的晁三易抢了先。
晁三易眼中含笑,持笏行礼道:“陛下,这人选实难定夺,以老臣看,先献礼,再定夺祭典献礼之人,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陛下,阁老!”展光前莫名唱起反调:“臣以为礼不可破,国祚福祉才可永昌,微臣觉得,江南都指挥使姜长鹰实乃不二之选。指挥史刚从云城决胜归来,不久前父子齐齐擢升,又是这军粮一案实打实的有功之臣,代替江南百姓和暮北军申斥纳兰通,再适合不过。”
乾泽帝本也没有意见,但当听到那句代替江南百姓和暮北军之时,面色微微不渝,只是无人察觉。
晁三易反驳道,“陛下,老臣方才还未说完,老臣认为,君命天授,献礼就在祭典仪式上进行,众臣推举者争相进献,最后由陛下圣心亲定献礼和人选,不知陛下觉得可否?”
高殿之下,众人姿态一览无余,乾泽帝目光投射在那方角落里,缓缓开口,“就依阁老所言!”
晁三易倾身,“是。”礼毕归位。
赵荣木领命,高呼“陛下圣明。”众人亦山呼。
末了,乾泽帝扬起嘴角,道:“姜爱卿!冬遇大典,爱卿同太师及大程栋梁之才一同献礼,这场面倒叫朕十分期待。”
姜长鹰无话,恭敬的倾身,礼尚未毕,只听邱侣唱了起驾,乾泽帝拂袖,径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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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溟回到兵马属司的时候,倪昌正从旅邸回来。
“沈溟!病好些了吗,生病也不在府中,我去你府中探望也找不见人。”
“好全了,在医庐呢,大夫绑着不让走。”
看到他手中的档录,沈溟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错过了什么。“下一次送配给是不是三日后?”
倪昌乜了沈溟一眼,“三日后冬遇大典,无需送配给了,我这是最后一遭。”
沈溟愣住了,“这么快吗?”从姜家入都,到如今,已有近大半月有余,沈溟以手支颐,叹了口气,懊恼道:“我这混蛋都在忙些什么啊。”
“你在忙着抓美男子。”倪昌冷冷道。
“!”沈溟忽然想起来,“倪兄,听华亭说那天那人是被璃王的人带走的?”
倪昌拿起绢布擦了擦手,看了沈溟一眼,“不止如此,你可知那是谁的人?”
“看样子并非璃王自己的人。”
倪昌拿起那档录,指了指。
“旅邸?”璃王居然和旅邸官员有牵扯。
“我看那人知道抓他的是你,有点记仇,如果他牵涉的不是什么要紧事,你还是不要沾边了。好歹旅邸的人,在永益城也呆不久。至于璃王,是个通情达理的闲王,你什么德行,他也知道。此事还是一带而过,不如别提了。”
沈溟有点迷糊,等到倪昌提着剑欲走的时候,沈溟不死心,“旅邸哪个府的,叫什么。”
倪昌脚步一滞,冷笑一声,回头看着沈溟,“江南都指挥使府,姜长鹰卫将,丁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