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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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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林闻言抬了抬手,小厮便没有继续跟着。

西苑廊亭,过午的阳光掩映在一排侧柏之后,因而亭里避免了被阳光曝照却是暖烘烘的,也正因如此,小阿辰伏在栏杆长椅上睡得香甜。他比乔矜还小半岁,睡在长椅上整个人显得很小。

北林急着找乔广陵,本不欲管他,又怕风一吹小阿辰睡出病来,于是走过去将人拍醒,“大白天趴在这做梦,你主子呢?”

“唔……”阿辰擦着口水,半梦半醒。

“这孩子——”北林把他抱将起来,立在长椅上,还是得弓着身才能与他平视,捏捏他的脸道:“小阿辰,你把你主子落在哪里了?”

阿辰含混着答:“主子和老爷在那边看书编蹴鞠。”

“走,和我过去看看。”北林牵起阿辰一只手,让他从椅子上蹦下来。二人欢欢哒哒的走到西苑井心阁。

刚到井心阁,北林愣了一下,席地坐在阁前台阶上,身前堆着竹篾的乔广陵正专心致志的发挥自己的手艺,阁楼里乔矜仰躺在榻里,一本书盖在脑门上,人已经睡了。

“原来看书的是小主子,编蹴鞠的是老主子。”

乔广陵套着襻膊,手上还在忙碌着,也没抬头道:“你说谁老?”

“我老。我的主子自然就是老主子。”北林走近蹲下,不由分说从乔广陵手里拿过才大致起了个形的蹴鞠,“编蹴鞠得需些手上力气,还是我来罢。”转而塞了张纸在乔广陵手里,道:“江南奏报到了。”

乔广陵捻开那纸,把字看了,说:“算日子,沈溟该到了瑞城了,云城当是不必去的,如此他们回到坞城,下拨军粮的旨意也刚好抵达。”

“换仓拨粮,要得罪许多人,粮食这差事,大程延绵了许久,估计中途哪些环节的油水该由谁瓜分,瓜分多少,早就已经约定俗成了。如今旨意一下,变动巨大,必定会让那些原本有利可图的人恨得牙痒痒,真不知道要惹得那些人出什么样的绝招。最重要的事,蔚王,他可在这里面占着大头。”

乔广陵攥起信纸,捏在手心。“你说得对,军粮这挂肥肉,常年累蠹,如今这一下定是蛆散蝇飞。”

“但愿是吧……”但愿是一击即中,而不是同归于尽,更不是飞蛾扑火。虽然北林相信乔广陵,也会跟随他的每一个决定,但依旧会有这样的顾虑和忧心。

“主子——”竹篾在北林手中横穿竖织,内外交叠,突然他停下来,也不看乔广陵,只是轻喊了声。

“做什么欲言又止?”

“你——乔府会有危险吗?”

乔广陵沉默了少顷,回眸看了眼阁楼,说:“我准备送秦先生走了,在这之前,秦先生要见见本家的两个学生。”

“主子说的是秦俢和秦迅?”北林不解,拧着眉毛看着乔广陵,一绺青丝垂在在眉宇之间,飘摇不定。

“是的,老师走了,学生拜别是常理,更何况这两还是出自秦先生的本家。秦先生走了以后我亲自教予鹿!”乔广陵转头看向他:“你懂我的意思。”

北林微微怔住,半晌点点头,“……国本将定,太师还未定。”他当然懂,甚至想到了更多,“可是这样一来,予鹿也要直接入局?”

“……”

“北林叔——”

稚嫩的声音打破这二人之间的沉默。

北林侧过脸,小阿辰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探头探脑的把小手伸到蹴鞠的镂空里,偏着脑袋对他说:“北林叔,我也想学做蹴鞠。”

乔广陵将阿辰拉到身边坐下,搂着他的肩笑问:“为什么跟北林叔学,我编的时候你却跑得远远的?”

阿辰一脸真诚道:“因为北林叔什么都会。”

北林捏了捏阿辰的小脸,“我会的你都要学?”

阿辰眨了眨眼,用力的点了个头,又摇起来,“主子喜欢。”

“想学什么都行,但是功夫必须好好练,只有功夫硬,才能保护好你的小主子,知道吗?”

北林眼里似有深意,乔广陵还想说点什么,北林站起身。“这热台阶别久坐,我去抱予鹿回房里睡。”

乔广陵揉揉阿辰的后脖颈,阿辰青色的瞳里盛满纯澈的光,和自己曾经记忆中某人的如出一辙。他拉着阿辰起身,北林怀里抱着乔矜下了台阶,一本书仍旧在在乔矜身上,将小胸膛盖了个严实。乔广陵伸手揭起那书,北林直往阶下走着,乔广陵看着北林的背影出了神。他在心里喃喃道:“不入局也早已入局,他逃不开的。”

“……”感觉乔广陵没有跟上,北林倏忽回头,用眼神问“怎么不走?”

乔广陵拉着小阿辰,一大一小迈步跟上。

永益城西沉的太阳斜射人间,井心阁前的四人没在傍晚的橙红里,身后清影甩出很长,拉的很远。

*********

夕阳余晖中,楚珩站在看着金光洒在蔚王府翘鸱吻兽上慢慢消失。他就这样看着打发时间,直等到月色悄然赶走入夜时的昏暗,蔚王府门上小厮缓缓开了门,大管司明礼亲自迎出来,满面堆笑道:“璃往殿下久等,我们殿下方才在药浴,我等不好搅扰,故而让殿下多等了些时间。”

璃王被引进内院,药香袭来,叫楚珩一阵眩晕,他并未表露。蔚王今日一身灰色仙鹤刺绣道袍,“表弟来了。”看到楚珩来,收起手中摆弄的竹笛,背在身后,转身缓缓走进屋内。

“蔚王殿下。”楚珩对他恭恭敬敬,盖因虽为皇子,楚珩却只是个郡王,这也不足为怪,论亲疏,璃王毕竟是花太妃所生,比不得眼前的表兄是先皇后的姐姐所生。且身为闲王,楚珩无功可表。

“表弟不必多礼,梁仪善此前可有去找过你?”

“未曾。”楚珩脱口而出。

蔚王脚步一滞,微微回头。

楚珩突然想到前阵子,梁仪善的确去过琼琚楼,“听闻他去过琼琚楼,但是我并未见过他。”

“你该见一见的。”蔚王走进去,“贤弟应该知道,这件事,最终还是需要有人出头,但是我作为亲王,会见朝臣,有诸多不便,只能尽量在皇上面前,与你们行方便,底下的事,需要底下人去筹谋。不然,大家干嘛要同乘一船呢?”

蔚王走进屋内,在矮塌坐定,将手中竹笛放在几上,摊掌朝楚珩示意。楚珩在对面处坐下,眼眸落定在那笛上。

“喜欢吗?”赵瑭问。

“……”楚珩不解,不知所指。

“这笛子,乃是七年前陛下所赐,当时合妃娘娘诞下大皇子,陛下高兴,就把这个赏我了。合妃娘娘也在,还说此物出自南方,非云游高人不可得。”

楚珩手揣在袖中,盯着那笛片刻,倏忽一笑,“竹笛对竹的要求是高,可是再好的竹,也得懂乐之人才能造就,不然失了音准,饶是再好的料子造就,也是废物一个了。”

“这话说的很对,表弟说话总是能一针见血。”蔚王拿起那笛,干瘦的手摩挲了片刻,“我是个粗人,对乐理实在不通,此笛是不是废物,只有奏了才知道。待眼前之事了结,还请表弟前来鉴笛,届时若表弟证明此乃宝物,就赠与表弟,毕竟这等高雅之物,须得配懂得它的人。”

楚珩迎着蔚王的目光,拱手拜下去,“必不负皇表兄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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