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伽斯指尖一颤:“不是很健康么?”
“您的本体快苏醒了吧?”帕尔默直视他的眼睛,“这段时间…您是不是经常控制不住那些危险的念头?”
危险?
他只觉得那些念头再自然不过。
“更可怕的是…”帕尔默轻声道,“您甚至察觉不到异常,对吗?"”
厄伽斯沉默地攥紧拳头。
那句"活不了多久"在脑海中炸开,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厄伽斯沉默了,他对帕尔默的话不以为然,但是那句会死让他心里一阵抽搐,拳头攥得死紧,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像一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往他脑子里凿。
活不了多久…
活不了…
会死…
*
帕尔默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荼猊埋头啃果子的声音。
小家伙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只是专注地对付着手里那颗饱满的浆果,粉色的鼻尖沾上一点汁水,对旁边盘子里精心切好的肉块视而不见。
刚刚注射的净化剂似乎起了作用,那些暴戾的念头被某种柔软的情绪取代。
厄伽斯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
“呜!”荼猊正张大嘴咬果子,猝不及防被塞进一块肉,顿时不满地哼唧起来。
厄伽斯低笑,过了很久才轻声问:“荼荼,你…怕不怕?”问得含糊,这小傻子大概听不懂。
小家伙慢吞吞喝完果汁,在祂以为得不到答案时,开口了:“怕的。”
“嗯?”祂愣住了,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东西,祂甚至没说明白在问什么。
“怕的。”荼猊仰起脸。
金色的瞳孔清澈见底,没有恐惧,却透着罕见的认真。
“你不是…不记得了?”厄伽斯疑惑。
荼猊歪着头思考了一会,似乎没理解这个问题,但还是很郑重地重复:“怕的。”
是本能吗?厄伽斯想。
记忆会消失,但恐惧刻进了骨髓。
心尖突然软了一块:“那…怎么办?”小家伙瞥了祂一眼,扭头继续掰果子,果肉汁水溅在指尖上。
“你不可以怕。”厄伽斯声音发紧,“你不能怕,你…”话语突然哽在喉间。
太年轻了,在这个以万年为纪元的世界上小得可怜。只会虚张声势地龇牙,连自保都做不到。甚至听不懂祂在说什么,虽然祂刻意用古语言对话也有避着他的因素,但…
祂垂下眼睫,祂斟酌着开口:“如果很疼…”喉结滚动“你就说‘我爱你’。”
“不懂。”荼猊的金色瞳孔里盛满困惑。
“你不用懂。”厄伽斯用指节蹭了蹭他沾着果汁的脸颊,“只要说,我爱你。”
“…爱你。”荼猊迟疑地模仿。
“嗯。”厄伽斯突然别过头,掩盖住发红的眼尾“…就是这样。”
厄伽斯:“待会我送你回学院。”
荼猊:“嗯。”
“没有不要你…嗯?什么?你答应了????”厄伽斯惊讶地瞪大眼睛。祂已经做好这小家伙要闹腾半天的准备,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混蛋…
居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莫名不爽…
“快点,我准备好了。”少年利落地跳下椅子。
“等等!”厄伽斯一把抓住他,狠狠揉搓了一通才松开。
“嗯?”荼猊有些不爽地皱眉,但想到能回去又暗自开心。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不太对劲,小小容忍了一下没有挣脱。
厄伽斯突然握住他的手:“爪爪伸出来。”
荼猊乖乖弹出锋利的爪子。
厄伽斯半跪着,抓着他的爪子按进自己眼眶。鲜血顺着苍白的手腕蜿蜒而下时,那颗猩红的眼珠已经在荼猊掌心活泼弹跳。
“嘶…你不是…”厄伽斯疼得声音发颤,按住他肩膀才勉强站稳,“…喜欢这个吗?”
荼猊已经好奇地把玩起来。眼珠在他掌心上下抛动,黑红能量如活物般缠绕流转。当他的指尖轻轻点上去的瞬间化作一枚精巧的铃铛,红黑相间暗芒游走。
“送你了。”厄伽斯将铃铛系在金色项圈上,能量自动缠绕锁紧。
祂退后一步端详,荼猊软绵绵白乎乎的头发衬得那双金色竖瞳愈发璀璨,像是融化的蜜糖。精致的小脸透着猫科动物特有的狡黠,却又莫名乖巧。黑色铃铛随着他歪头的动作轻轻摇晃,红黑能量如活物般在铃铛表面游走。
纯白卫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整个人像是被月光浸透的小天使,又带着几分未驯的野性。
“荼荼真漂亮”祂心软得一塌糊涂。“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