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阳摸了摸脸,纳闷道:“我没脸红啊!”
“我是说在书院门前,为何沈沉钟只是闻了闻手巾,你便红了脸,而此刻,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亲密无间,你却如此坦然?你是不是喜欢他?”
温昭阳下意识道:“那能一样吗?他那个样子,谁都会脸红的吧?还有,咱们……额,咱们……”
她想说咱们情同兄妹,但是这话未免托大,宋慈定会耻笑谁跟她情同兄妹,所以一句话哽在嘴边,不知该如何说才能令他信服。
“你是不是喜欢他?”宋慈又问了一遍,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好像一柄利剑,企图将她的心一层层剥开。
温昭阳无奈道:“我跟他才见两面!如何就喜欢上了?”
“对啊,你们才见两面,已经又是送手巾,又是写诉状。沈沉钟他是什么人,这么轻易就能请动他写诉状的吗?如果他这身才学,愿意做状师,此刻打官司求状纸的队伍已经排到城门外去了!”
宋慈越想越怒,在书院门前,他带温昭阳走时,本不愿松手,听到温昭阳要去求状纸,想着沈沉钟哪有这么好心和时间来办这些,让她去被拒绝一次也好,谁曾想,沈沉钟那厮竟然笑眯眯地答应了!
他就知道沈沉钟心存不轨!明日还要登门贺寿!他们两个还要见面!
“这是他听到了元娘的遭遇心有不平,才愿意鼎力相助!你心里猥琐,见人也猥琐!”温昭阳口不择言道。
宋慈咬了咬牙关:“你再说一遍!谁猥琐!”
“我猥琐!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温昭阳阴阳怪气完,转身就跑,拉开房间,便看见宋母和刘妈妈站在门外,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夫人!”温昭阳赶紧侧身行礼。
宋母这次倒是没有难为她,“嗯”了一声,抬脚从她旁边走了进去。温昭阳松下一口气。
宋家母子二人,没有一个好相与的,赶紧远离战场才是上策。
房内,宋母看着宋慈嘴角的红痕惊叫道:“我儿,你的嘴巴怎么了?被谁打了?是不是温昭阳?她这个死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不是她,是不小心撞到的,温师妹只是来帮我热敷一下!”宋慈转移话题道:“母亲,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
宋母狐疑地看着他的嘴角,僵硬地笑了笑:“也没什么事,就是明日寿宴有些礼节要跟你嘱咐一下。明日钱夫人会带着钱小姐一起来贺寿,这次你可别再惹钱小姐生气了,知道吗?”
“还来?”宋慈震惊道:“上次她不是哭着跑走了吗?怎么还来?”
“自然是喜欢你啊。我儿才貌双全,哪家姑娘能不喜欢?”宋母看着儿子英俊的脸,只是嘴角那一团实在夺目,也不知道明日能不能消下去。
宋慈垂眸,脑子里千百种整人的法子恶毒地冒出来。
宋母深知儿子脾性,他一垂眸,宋母便心有所感,威胁道:“明日不可以再欺负钱小姐,知道吗?明日我要看见钱小姐开开心心的离开宋府!你再敢欺负她,我立刻就将温昭阳赶出去!”
“……”宋慈无语,索性道:“行啊,干脆您将我一起赶出去,眼不见为净!”
又来这招!宋母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的宽厚的肩膀一阵猛拍:“你这个逆子!逆子!干脆气死我算了!”
宋母不知道拍到了宋慈何处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宋母收回双手,纳闷道:“有这么疼吗?你装的吧?”
这句话莫名耳熟,仿佛刚才在哪里听过。宋慈疼得一个劲叹息:“对,我装的!行了吧!”
妈的,沈沉钟,一个书生为何下手如此毒辣!宋慈心中吐槽。好在他出手时,也没有让着他,此刻他应该也不好过!
宋母只以为他是装的,威胁过一通后,满意离去。
夜渐渐深了,有人枕着状纸香甜入梦,有人疼得辗转反侧骂东骂西,有人在灯下书写,笔锋凌厉,力透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