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坐落于红川北岸,他们民风尚武,军兵彪悍,自先祖开始,就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式生活。
多年来的征战沙场,已然是走到了王朝的巅峰。
清晨的第一声长钟奏响,声音悠远,浩荡雄浑,城门在钟声中缓缓开启,阳光普照,真煌城新的一天,在帝国的铁血秩序下,缓缓开始了。
“驾!”
一声清厉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匹黑色的骏马扬起雪白的马蹄,踏在真煌城外的雪地上,雪花飞溅,蹄声铿锵,将十多名随从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燕世子,你来晚了!”诸葛怀长笑一声,驱马上前,对着来人笑着说道。
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五名少年,年纪小的只有十一二岁,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人人身着锦缎华服,背后随从围绕,面目英挺,器宇不凡。
其中一人最是特别,身影苍翠挺拔,宛若松树,冷玉打造的面具幽暗诡异,青色的獠牙嗜血恐怖。
那人穿着蓝色云翔符蝠纹长袍,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燕洵马踏过的飞雪迎风飞舞。
人立雪中,雪衬人神。
燕洵勒住马,吁了一声。马儿人立而起,响亮长嘶,然后稳稳地停在雪原上。燕洵穿着一身天青色华服,袍尾绣着几只金银线织就的锦鲤,外披雪白长裘,朗笑一声说道:“接到诸葛兄的消息的时候八公主的婢女正在府上,说是公主要我前去一叙,想要脱身,实在有些困难,诸位久等了。”他声音爽朗,笑容也带着少年人的朝气,唯有一双眼睛半眯着,隐现几分内敛的锋芒,脖颈上围着一条银貂围脖,越发显得雍容华贵,风流倜傥。
立在诸葛怀身后的面具少年浅浅看去,只是暗叹,燕洵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看起来却有超绝年龄的风华和气度。
同时,燕洵自然也注意到那名特别的少年,虽未见其面,但见其身材较之其他少年略显娇小,可浑身的气质绝非一般人可以睥睨。
“原来是佳人有约,看来是我们扰了燕世子的雅兴才是。”一名身穿松绿锦袍的小公子走上前来,声音还带着软软的童音,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一双眼睛弯弯的,好似狐狸一般,笑眯眯地说道。
燕洵淡淡一笑,瞥过头,不去看那少年,不软不硬地说道:“魏二公子说笑了,前日国宴上,若不是二公子害得我打碎了公主的琉璃盏,今日也不会有这般飞来的艳福。说起来,一切还要拜二公子所赐。”
小公子低低一笑,也不着恼,转过头去,对着一旁的另一名着苍青色袍子的少年说道:“看到了吧,沐允,我就说燕世子不会善罢甘休,铁定要为这事和我理论的。”
沐允微微扬眉,“这皇城根底下吃过你苦头的人还少吗?燕世子是好脾气,换了我,前日晚上就杀到你府上去了。”
“到底还比不比了?要是想聊天,还不如回去!”一名一身黑色锦袍的少年走上前来,他的腰间挂着一张明黄色的大弓,一看就是御用之物。
燕洵似乎此时才注意到他一般,跳下马来,恭敬地行礼道:“原来七殿下也在,请恕燕洵刚刚眼拙了。”
赵彻斜着眼睛瞥了燕洵一眼,嘴角淡淡一牵,就算是打过招呼。
燕洵不恼不怒,俨然一副好脾气模样,对着离赵彻不远处那名面具少年恭敬有礼道:“还未请教公子?”
赵彻面带不善,正欲开口说话却被那名面具少年抢先道:“我是殿下的侍卫,有幸与几位同行。”
燕洵虽面带笑意,眼中全是礼貌,没有一丝的看不起的意味。
那少年也不躲闪,大大方方任凭燕洵打量。
赵彻有些不喜,但转头去看那身旁的少年,又悄悄将心口的话吞了回去。径直对诸葛怀说道:“我和八弟晚饭时还要去尚书房,没那么多闲工夫。”
诸葛怀笑道:“既然燕世子来了,咱们就开始吧。”
魏小公子笑着拍手,“你又找了什么新鲜玩意,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赵珏说道:“我看那边运来了一堆兽笼子,你不是找我们来打猎吧?那可没什么意思,难怪你家老四不肯来呢。”
诸葛怀摇头神秘地说道:“他那个别扭的性子,又几时来过我们的聚会了?不过今天这个我可费了不少心思,你们瞧着。”他说罢,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两声,声音清脆,在苍白的雪地上远远地回荡了起来。
远处用栅栏围起来的空荡围场被打开,诸葛怀的随从们推着六辆大马车走进围场,在空地上一字排开六个巨大的笼子,上面用黑布蒙着,一丝不露,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
燕洵忍不住地向那名面具少年看去,只见他身影没于人群之中,好似在此,又好似超脱之外,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那人好似感觉到了他人的目光,便穿过众人朝他看去,有一瞬间他竟透过那面具看到了那少年深深的恨意。不过是一个眼神,竟让他脊背发凉。
待他敛定心神,却发现众人皆朝他看来,魏小公子笑意盈盈地看向他,说道:“燕世子,你怎么的也有了断袖之癖?怎的盯着殿下的侍卫不放?”
燕洵一怔,才知是自己太过失礼,温润道:“殿下的侍卫太过于特别,是燕洵失礼了。”
赵彻冷哼一声,对他是越发的不喜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少年并非是什么侍卫,大有可能是皇亲国戚,但不管他是谁,也绝非池中之物。
话语几过,众人皆知赵彻心绪不佳,便皆转换话题,再次朝着那巨笼看去。
魏小公子感兴趣地说道:“里面装了什么?诸葛你就别再卖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