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略带着调情意味的嗔责让自认为行之有理的宋临洲莫名矮了一头,也知晓他得理不饶人,懒得与他胡搅蛮缠,不由地说:“这样……你想要什么补偿?”
纪映一轱辘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像剪过的秋水,似清炯炯的明珠,笑逐颜开,“真的什么都愿意?”白嫩的手撑上宋临洲的大腿,俯着身子,支起一张夺人心魄的脸,蛇一般顺溜地爬到宋临洲身上,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凑在他耳畔细细地呼吸。
宋临洲侧过脸,错开他的视线,眉头微挑,他之前还真以为他是没皮没脸的,这会儿贴得近了,他倒是听到了他乱糟糟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急,似要急着跳出来,原来他不是不紧张,只是故作淡然。
纪映细细地打星着他的郎君,白皙的面皮,浓眉高鼻,眸色深沉,是个很有颜色的小白脸,这厢似是有些害羞,耳朵泛着淡淡的粉,兴许只要他再说几句,脸也能染上好看的粉。
可惜了,他的郎君不愿意与他亲近,于是故意地说:“那我要郎君……”
“但不能越过底线。”宋临洲打断他,淡淡地强调。
纪映笑了一声,恶劣道:“今晚替阿映洗脚。”
“可以。”这在宋临洲看来不是什么难事,反而很轻而易举,所以答应得干脆利落。
纪映反倒傻了眼,这于心气异常高的男子而言莫过于是一种羞辱,他倒是答应得利利索索,反叫他不好发难,迟疑地说:“郎君,你是不是没听清楚?”
“你是不是脚上……无妨,我不会嫌弃你。”宋临洲见他心生退意,误以为他脚上有疾,怕丢丑。
纪映素来爱干净,衣物都是用香熏过的,走出去谁不道句风雅逼人,不成想被如此猜疑,葱白似的手呼在宋临洲胳膊上,“郎君倒是会构陷人。”
宋临洲:“……”
茗竹轩灯火通明,主人还未休息。
纪映刚换好寝袍,踩着一双蟹壳黄的靸鞋,半卷的乌发用丝制长带随意束着,伺候的下人静静候着。纪映扫他们一眼,淡淡道:“你们下去吧。”
“是。”
等一众人退下,纪映才往床边走,宋临洲额前的发微湿,想来已经漱洗好了,见到他来,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正经得很。
宋临洲很自然地蹲下身,伸手探探盆里的水温,见他来,扭头朝他道:“来洗吧,早点洗完早点睡。”
纪映坐在床上,很自觉地伸出脚,轻轻地放在宋临洲微摊的手心,宋临洲的手火热,烫得纪映微微凉的脚生了退意。
宋临洲感受到手里冰玉般柔凉的触感,微抬头,诧异地看他,无奈地说:“放我手里做什么?放盆里。”
“哦。”纪映难得没说什么,将脚浸入水中,温度适宜,十分舒适,他眯眯眼,身子闲适地跨下来,像没长什么骨头似的。
宋临洲垂着眸,定定地瞧着水中苍白中透粉的脚,正常大小,并不宽,是瘦长形,没多少肉,骨感比较突出,莫名惹人眼,脚踝处的红痣妖艳得厉害,这当是纪映的哥儿痣,不成想竟长在这儿。
纪映感受到他的灼热视线,调笑几句,“好看么?”带着弱弱的尾音,像个勾子,要往人心里挠,却不想宋临洲下手没轻没重的,一个不小心弄得他有些痒,没好气地说:“你别碰那儿,痒。”
宋临洲闻言不语,只是拾起巾子,裹住一双脚替他擦干,泛粉的脚嫩生生的,微蜷着缩在宋临洲双手之中,悄生生的有些害羞,更惹人眼了。
宋临洲错开眼,却乱了呼吸,略有些着急地擦完,“好了,叫下人进来收拾,我去洗手。”
不待纪映反应,宋临洲急去了浴堂。
纪映呶呶嘴,靸上鞋子,叫人进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