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子可是身子不适?”侍从扫了眼床头边小桌上丝毫未动的饭菜叹气,忍不住劝:“公子整日水米未进了,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靠坐在床头的云雾缓缓从臂弯中抬起头,视线聚焦在侍从神情焦急的脸上。
他忘了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侍从何时出现。只是在看到辰王复位的告示后,眼前一遍遍地浮现云家被烈火吞噬的情形……
一整天,他睁眼闭眼,都是母亲手臂被砍断后,血沫横飞的画面。
后怕地将头再度埋入臂弯中,云雾试图在这个家里,和周越相处时间最长的床上寻找安慰。
可数日过去,床上有关周越的气息早就消散。
他好想他……
“公子--”侍从见状无奈摇头,殿下啊殿下,这个小公子想你想得都快病了!
为什么还不来见见他呢?
太可怜了。
殿下来不来都还未知,侍从只能试着劝:“公子这般茶饭不思伤了身,少爷回来见到会担心的!”
云雾吸吸酸痛的鼻头,闷声闷气地问:“周越何时回家?”
“这—奴才也说不准。但只要忙过了--”
“我累了,你下去吧。”云雾有气无力地说了句。
院子里的花坛边上,有簇云雾不认识的小白花。经落日余晖一照,像镀了层金色。
一不留神,小灰蹦上花坛,三两口地咬掉了。他数到的第九朵,从小灰嘴边掉下。
周越已有九日没归家了……
“云公子,今日厨房新做了道清粥,里面加了山楂,奴才尝过,特别开胃!”侍从边说边将一盅热粥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这几日公子只喝银耳羹,瞧您腰带都拖地了。”
小灰屁颠屁颠地跑向侍从,一个起跳,就接住了侍从扔的大鸡腿,欢快地摇着尾巴去小木屋独享了。
云雾淡然的视线随着小灰进入小木屋,冷声问:“周越成亲了吗?”
“没—没有啊。公子怎么问起这个了?”
听侍从吞吞吐吐,云雾这九日里逐渐凉透的心已然开始结霜。但他仍能感知到心痛,只好强撑着说:“给周越传话,告诉他,我想见他。”
“是。”侍从对着云雾的背影点头,“奴才这就去找人传话,不过公子还是趁热把粥吃了吧!”
第十日清晨。
云雾跪在亲人无法安息的坟前,酸胀的双眸又干又痛。
一直到正午时分,他仍不知如何开口,害云家灭门的辰王,不仅没死,还重新坐上了王位……
他撑不住地跌坐下,痛苦地闭上眼恨道:“爹娘—我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