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秦淮南也送走之后，落北宁翻身下了床，把电脑打开，手上拨通程野的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接通的同时落北宁想起来，现在程野那边是早上六点。

程野带着困意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喂？宁儿？”

落北宁愧疚了一秒，所以没有直奔主题，“你睡着呢？”

“没有，我梦着呢。”

“那你在梦你跟我汇报一下落恒的近况。”

程野一听到这个名字精神了一点儿，电话那头传来了翻找东西的声音，然后听见他清了清嗓子。

“这几个月我一直让小元跟着他，说是没什么大动作，但不排除有可能是他还不怎么信小元没告诉他。”

落北宁的手在鼠标上敲了敲，“没大动作，那有小动作？”

程野挂了电话，下一秒打来了视频电话，屏幕那头的程野带着眼镜，眼睛正盯着电脑屏幕，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刚被吵醒的人。

“小元说有个男的经常来找他，从上个月开始的，每次来就直接去落恒的房间，看着二三十岁，175左右，长得还行。”

落北宁听完眉头不受控制的跳了跳，“长什么样儿，有照片吗？”

“有，我知道有这人之后特地让小元想办法拍了。”程野动了动鼠标，下一秒就把电脑屏幕对准手机摄像头。

落北宁看清对面屏幕上的那张脸后愣了几秒。好像。

“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知道，就知道落恒叫他…”程野没继续说。

落北宁直觉不对劲儿，皱了皱眉，“叫他什么？”

程野觉得这两个字有些烫嘴，但还是硬着头皮小声说：“小云。”

一阵恶心涌上来，落北宁捂着嘴弯腰半跪在垃圾桶边干呕。

恶心，太他妈恶心了。

程野的声音还不断从手机听筒传出来，但落北宁什么都听不清了，就觉得反胃。

缓了半天，落北宁总算能听到程野说话了，他闭着眼睛靠着桌子坐在地上。

“宁儿，你还好吗，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落北宁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

程野一看落北宁的脸色不太好，说话变得小心翼翼，“真没事儿吗？”

落北宁揉了揉脸，再把手放下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没事儿，就是觉得恶心。继续，还有什么事儿。”

“啊对，小元说落恒让他们叫那个男的小沈总，我猜是姓沈，名儿最后一个字的云吧？”

沈什么云？沈云？

落北宁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落恒有说他是来干什么的吗？”

“说是来合作的，但我估计他俩早就搞…”程野又不说了。

落北宁觉得有些好笑，“你这么小心干什么，我还能飞美国打你一顿？”

程野把整齐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我就是觉得跟你说出来很…怪。”

“怪吗？他都没觉得怪，你觉得怪干什么？”

“他怎么会突然就？”

“这你问谁？但我也觉得他俩有一腿，就算没确定也得算有一半，说完全没有我肯定是不信。”

程野啧啧两声，“你都不知道，我看着小元发给我他的照片的时候我都懵了，这也太像了。”

落北宁点点头，“眼睛最像，其他地方还好。”

程野又看了眼那张照片，笑了一声，随口说道，“这跟咱俩小时候正好反过来。”

落北宁和程野小时候长得很像，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唯独眼睛很不一样。

程野的眼睛总是带着笑意，就算不笑的时候也能看出来。

但落北宁的眼睛好像一直很平静，像一滩静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只有在真的觉得开心的时候，这滩水才会有几条淡淡的波纹。

落北宁淡淡道，“咱俩现在也不像了。”

“咱俩要是一直像就该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了。”

落北宁笑着开玩笑，“我是爹？”

程野不敢说自己是落北宁的爹，只能无声的愤怒，“你最近怎么变了个人一样。”

落北宁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变化，被程野这么一说才感觉到。自己之前什么时候这么幼稚？

但落北宁还是嘴硬着说：“有吗？”

“有啊，你之前嘴毒是毒，骂我也没少骂，但我就是感觉你变了。”程野皱着眉思考，突然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不会是跟你们高中的同学学坏了吧，重点高中还有这种人啊。”

“去你的吧。还有别的什么吗，我在宿舍没法长时间跟你打。”落北宁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我看看啊。其实我记了一个文档，本来想过两天发给你，结果你给我打来了。”

落北宁叹了口气，“算了吧，电话说的清楚点儿。”

程野看着看着突然睁大眼睛，“哦还有一个，我觉得可以称作是爆炸信息。”

“别卖关子。”

程野把嘴巴靠近手机听筒，“落恒，要开赌场。”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声，“我们回来啦！”

落北宁耳朵嗡了一下。程野刚才的声音不算大，但就这么前后脚，他不确定三个人听没听见。

落北宁淡淡的看了程野一眼，不动声色的合上了电脑，程野把脑袋往后靠，笑着歪头，“是你同学回来了吗？”

三个人听到手机里的动静都探头去看。程野笑着打招呼，全然没有可能被发现的恐慌。

“你们好，我是宁儿的发小，我叫程野。”

付青泽扒着落北宁的椅子，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帅哥，“Hello！我叫付青泽。你长得跟北宁好像有点儿像诶。”

程野点点头，“是呢，我俩小时候就有好多人说我俩长得像。”

秦淮南一听这，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走到落北宁右手边，弯腰看了看手机里的程野。

程野几乎是一瞬间就确定了，这人是秦淮南。

秦淮南似笑非笑的打招呼，“你好，我叫秦淮南，是宁儿的同学兼同桌兼邻居。”

程野看了看秦淮南，又看了看表情变了变的落北宁，没忍住笑了，“你好，程野。”

付青泽拉着黎玖的胳膊，把他拽到屏幕里，“还有他，他叫黎玖。”

黎玖笑着挥了挥手，“你好你好。”

“你好。你这同学不都听正常的吗，”程野装作震惊的样子吸了口气，“难不成你是最不正常的？”

落北宁翻了个白眼，“滚蛋。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挂了啊。”

程野刚要说没事儿了，结果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还有一件事儿。”

“你没事儿了。”落北宁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记得提醒孟姨过年添副碗筷！”程野刚说完，落北宁就挂断了视频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