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是怎么从锦时手底下活下来的?”傅妍问。
傅妍说到这里时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自言自语道:
“算了,我问这个干什么,我知道你和我另一个老爹感情很好,一定是他拼尽全力也要保护你。”
傅妍却突然听见沈叙笑了,声音很轻很浅,但是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沈叙说:“锦时喜欢养宠物,我是祂用来养眼的玩意,所以才能活下来。”
“傅临渊当初要和我在一起,一是因为我的异能力,即使是在他的实力面前也足够帮衬他;二是因为他最恨锦时,锦时喜欢的东西,傅临渊当然要抢过来。”
“不要相信爱情,孩子,”沈叙和善地说:
“这种东西我和临渊都不信的,我是他所有利用过的人里最有用的人,不然你以为,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从不变心?”
“能让人始终如一的只有利益呀,他需要我,要我当个好妻子,在最开始,是他需要要我告诉他,该对谁下手,要我替他织网,做好利益的链条。”
“锦时那么喜欢我,傅临渊当然也要我告诉他,锦时在想什么。”
沈叙浅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傅妍戳了戳AI:“所以我真的要被分为色虐吗?”
这次脑海里的电子AI音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响起。
明明这个叫锦时的存在,之前一有机会就要在傅妍耳边嗡嗡几声来着。
傅妍又试图@对方。
傅妍:“你怎么了?是不开心吗?”
电子AI音终于发话了。
【等通知。】
声音过于平稳,平稳里带着点落寞,还有点不甘心。
如果傅妍在夏国的学校多待几年,而不是留在韩区的话,就知道“等通知”这句话相当于
“我不想回答你的任何事情也不想答应任何条件但是我怕你烦死我所以说这句话堵住你的嘴”。
之后无论傅妍怎么戳对方,对方都不回话了。
跟之前努力给她推销色虐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
沈叙挂断电话,想起以前的事情,微微蹙眉,提起修长的手指捂了捂嘴。
他漫不经心地用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栅栏外被园丁精心修葺好的植被,神色漠然,慵懒肆意地转身离开。
沈叙走过廊道,周围的佣人停下手上清闲的活计,向他问好。
今天陆家的小子照例要来看他,沈叙让人拿了一套常服,换好衣服后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他一个人照着镜子,看着复古风格的半身镜,指间漫不经心地划过自己的脸颊,对镜中多年不变的美丽面孔冷眼相待。
傅临渊总是给自己说些甜言蜜语,可是沈叙最不喜欢听的就是那些,沈叙觉得钱在哪里、权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所以对方给他送来别墅,送给他傅家妻子的名头,让他哪怕不用抛头露面也能过得很好。
可是这些不够。
“傅临渊,你所谓的感情,也就停留在了那一年而已。
你死了,锦时却依然过得很好,你要是珍惜我,就应该把锦时的心脏挖出来送给我,给我看看那是黑的还是红的。”
“你为什么要走得那么快呢。”
沈叙叹了口气,不想再去看镜子里精致到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的五官,嘴角微微下撇,转头垂下眸子,掩饰住眼底的一分风情。
沈叙转过身,没有看到镜子里,原本属于自己的影子被另一个宽阔的身形给覆盖住。
那是一个很沉稳的姿态,模糊的影子里隐约露出一张刀削斧劈般硬朗的面孔。
镜中一对旧人依偎在一起,年长的丈夫抬起妻子的下颚,将模糊的面容埋进妻子的脖颈。
妻子的倒影像一个精美的玩偶,即使被对方隐忍又固执地禁锢在怀里,也丝毫没有挣扎。
不仅没有挣扎,反而伸出苍白的手臂缠绕上对方宽厚的肩膀。
丈夫的牙齿抵在妻子的颈侧。
镜中人偶一般的倒影,呼吸随着对方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眼眶徒劳地睁大,眼里又渐渐带上朦胧的水光。
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微微扭曲地攥住布料,在丈夫的衣服上刺出皱纹。
对方的动作充满了危险,妻子却并没有躲开,而是沉溺其中。
明明妻子像一具人偶一样,没有自我意识,予取予求,可他柔顺的姿态里反而透露出一股疯狂。
镜中的沈叙眼中含笑,纤细的睫毛上沾着细碎迷离的眼泪,薄薄的嘴唇向上挑起,任由他早逝的丈夫将犬齿抵在苍白脖颈青色的血管上,牙齿向下摩挲。
镜外沈叙突然感觉脖颈一阵刺痛,忍不住“嘶”了一声,皱着眉,用手蹭了蹭喉结的侧面。
“有虫子吗,阳台外面带进来的?”
他没有再回头看镜子,也就没有看到镜子中自己的倒影和另外一个人糅杂在一起。
沈叙没有注意到,他的脖颈上多了一抹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