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塔站在风纪室门口,手里拿着一本《重型机车操作指南》,语气平静地开口:
“能教我开机车吗?”
云雀从文件中抬眸,黑眸微眯:“理由。”
“老让您开车不太合适,而且——” 她翻到手册某一页,指着「双人巡逻规范」,“通常应该是副驾驶位的人负责操控,主位警戒。”
云雀的钢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
“草壁和我也不是他开车。” 他冷淡地反驳。
维斯塔挑眉:“那你们怎么巡逻?”
“步行。”
“……?”
云雀合上文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她:“我的机车,没载过别人”
维斯塔一怔。
……那我不算人?感觉在骂我,但云雀对非人的动物还挺好,所以不算骂?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迅速压了下去。
“所以?” 她问。
云雀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伸手抽走了那本手册。
“所以,” 他唇角微扬,眼底带着一丝危险的兴味,“想学可以,但得按我的方式来。”
放学后,学生们都已经回家
后操场,云雀的杜卡迪Monster停在中央。
维斯塔跨坐在驾驶位,手指搭在把手上,脊背挺得笔直。云雀站在一旁,抱臂看着她,目光挑剔。
“启动前先确认档位。” 他冷声道。
维斯塔低头检查,指尖刚碰到离合器——
云雀突然俯身,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带着她的动作往下压。
“这个力度。” 他的呼吸掠过她耳畔,“太轻会熄火,太重会窜出去。”
维斯塔的指尖微微绷紧。
太近了。
引擎轰鸣着启动,车身微微震动。维斯塔下意识想松手,却被云雀按住。
“别躲。” 他低声道,“现在松手,车就倒了。”
她抿唇,重新握紧把手。
云雀退开半步,示意她尝试起步。
维斯塔缓缓给油——
机车猛地往前一冲,她差点被惯性甩出去,慌乱间一把抓住云雀的袖口。
云雀单手稳住车身,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嗤笑一声:“秘书,这就是你的能力?”
维斯塔耳根发热:“……理论上看过。”
云雀哼了一声,却没松手:“再来。”
半小时后,维斯塔终于能平稳起步,但云雀依然站在车旁,寸步不离。
“您不信任我的技术?” 她问。
云雀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什么意思?”
他轻描淡写地说,“摔坏它很麻烦。”
维斯塔:“……”
有钱人来计较这些
草壁路过操场,看到委员长的手始终虚扶在后座,随时准备接住人的样子,默默绕道走了。
两天后
维斯塔终于能平稳地绕操场骑行第三圈时,后视镜里映出云雀难得平静的表情——没有皱眉,没有冷笑,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她缓缓刹车,摘下头盔,金发被汗水黏在颈侧:“委员长,合格了吗?”
云雀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机车旁,突然跨上了后座。
维斯塔僵住了:“......?”
“演示。”他单手环过她的腰,掌心贴在她的腰腹,体温透过制服传来,“急弯处理。”
这姿势几乎像被拥抱。维斯塔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耳尖,心跳突然快了一拍——她确定她开始考虑捅伤后逃出并盛的方法了
“我、我以为您会在旁边指导。”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
云雀的下巴几乎抵在她肩上:“这就是我的指导方式。”
感觉被狮子咬住后颈
引擎轰鸣,维斯塔不得不集中注意力操控机车。云雀的手臂环在她腰间,存在感强得让她分心。
“专注。”他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低沉而危险,“除非你想再练十圈。”
维斯塔咬唇,猛地拧动油门——机车冲出去的瞬间,云雀的手臂收紧,将她牢牢固定在怀里。
风呼啸而过,并盛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沥青路面上,分不清是谁包裹着谁。
草壁从教学楼窗口瞥见这一幕,默默合上了窗帘——有些画面,还是当作没看见比较好。
维斯塔将《秘书专用机车购置申请》放在云雀桌上时,钢笔尖正好戳中预算金额栏的?980,000。
“驳回。”云雀头也不抬,浮萍拐压住申请书。
“理由?”
“浪费。”
维斯塔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但委员长您的杜卡迪保养费上周刚批了?120,000。”
云雀终于抬眼,黑眸里闪过一丝玩味:“我的车值得。”
“可巡逻效率——”
金属钥匙突然甩到她面前,在桌面滑出刺耳的声响。维斯塔低头——杜卡迪Monster的备用钥匙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这是?”
“解决方案。”云雀重新低头批文件,仿佛刚才只是扔了支笔给她。
维斯塔捏起钥匙,冰凉的金属贴上掌心时,忽然想起上周夜巡急刹时云雀护在她腰间的手。
委员室门外
“草壁前辈,”她压低声音,“为什么不给我批,委员会资金吃紧?”
草壁的视线飘向天花板:“咳...其实委员长上周特意嘱咐我配的备用钥匙,说那家伙迟早要闹。”他顿了顿,“原厂钥匙扣要价?15,000呢。”
维斯塔盯着钥匙扣上崭新的徽章——新的一台可是钥匙的好多倍,这么省是吧
次日晨会后
云雀掀开防尘罩时,他的杜卡迪正被擦得锃亮,油箱上还用油性笔写着「专用」,旁边龙飞凤舞地写着“V.R”。
维斯塔靠在墙边晃着钥匙:“委员长,现在它是我们的车了。”
云雀盯着那个签名看了三秒,突然伸手——
维斯塔再次下意识做出防御姿势,以为将第一次迎来拐子的“触摸”
——却只是弹了下她的额头:“无聊”
便骑车飞奔出去,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没人看见。
维斯塔开始打算攒钱买一台机车
21:47 并盛町三丁目
机油味混着夜风灌进鼻腔,维斯塔第无数次后悔答应这该死的夜间巡逻。云雀的机车时速永远超标,后背绷得像块钢板,连衣料摩擦声都透着不耐烦。
“维”他突然开口。
“什么?”
平时不是喊你或者秘书的吗
“我说,”他猛地刹车,轮胎在路上擦出尖锐声响,“维,叫我的名字。”
维斯塔看见他侧脸轮廓——下颚线绷得死紧,月光在睫毛下投出刀锋般的阴影。
“这不合规矩”
“我就是规矩”
引擎熄火后的寂静里,心跳突然震耳欲聋。他的指尖擦过Choker搭扣,皮革摩擦声像某种威胁。
“或者你想现在下车?走回去大概两小时。”
“云雀。”被迫挤出这两个音节时,喉结蹭过他虎口的茧。
他忽然拧动油门,差点把人甩下去。
“维”
“...云雀。”
这次被狂风吞没的尾音,不知为何带着蜂蜜的黏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