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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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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生物人定义,指的是与机械飞升对立的人类定义,即“人造人非人”。

医生挑出一根连着细长人体组织的金属线,然后才开口。

“99%拟人的机械大脑可以梦到电子蝴蝶,但机械改造的本质是数据还原、削减边缘变量,既没有创造性开拓、也没有正视逻辑、意识与灵魂的关系。”

医生低着头说:“大脑改造人都能算在人类范畴,只要完全械改人不出现,生物人定义就不会动摇。”

损毁到反向感染人体的机械部件被逐步清除,只留下部分用于伤者维生。

肉|体和机械的平衡重新回归,血管、神经与导线的混乱被理清,伤者无比虚弱,但是等更换完部件,他就会获得新生。

医生松了松手腕。

他一脸平淡,双眼却如深潭:“如果有一天,自然人被机械终结、程序彻底代替灵魂,不止生物人定义会被推翻,‘人类’的存在可能都无法维系。”

叶沉的手指一动。

“所以你相信宗教灵魂的说法?我还以为医生都是纯唯物者。”

她语气稀松平常,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试探和攻击:“好奇怪。”

医生不受影响,叫她拿来一瓶没贴标签的药剂,不知道又出自哪种异化怪物。

沉默蔓延,两个人埋头做事。

“这是刻板印象。听起来像是类似‘狩猎者都喜欢机械改造’的暴论。”医生终于放下手术针。

“那太好了,我们不是狩猎者,可以反感械改。”叶沉立刻回敬。

医生:“行了,剩下的工作我自己就可以。”

正好只剩收尾工作,他判定的垃圾话没有继续的必要。

刑满释放,叶沉不再追问。

她不忘初心,决定拖着自己的“支离残躯”去下馆子。

*

J基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酒馆跟饭馆隔了一条街,都离医生的小诊所不远。

叶沉刚经历完血肉模糊的手术现场,但食欲尚可,索性点了两份肉排,第一份囫囵吞下,第二份才慢下速度。

她用犬齿咬断肉里筋膜,飞速思考。

失智的异化怪物不懂战术,荒野孤儿院狼头出现,这是第一次兽潮。随后一段时间,它们又恢复了散兵游勇的状态。

按理说,C、D级怪物一两只不成气候,这支狩猎队却狼狈归来。

问:伤亡惨重的原因?

答:孤儿院兽潮遗留。

狼头去向未知,仍有几十头C级甚至B级的怪物在荒野游荡。

名义上狩猎队是猎人,但所有人都明白,异化怪物才是真正的狩猎者。

巨大的实力差距下,只有经过机械改造的人才能加入狩猎队,成为“狩猎者”,担负起日常巡逻、保护基地、解决异化人、杀死异化怪物的职责。

——餐刀划切过瓷盘,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这次还要成为狩猎者吗?叶沉问自己。

第一世,她是狩猎者,有钱有需求,械改程度最后直逼90%。

第二世,她用20%械改的身体艰难自保,但锻炼了以小博大、以弱克强的战斗技巧。

这一次,她成功避开了截肢,一个作为“羸弱的”纯人类的机会摆在她面前。

问:确定要舍弃械改带来的强化吗?

因为叶沉认可生物人定义,相信“灵魂”作为个体的锚点需要有所依托。

更因为她要求的是一场颠覆性的胜利,关乎种族的未来、轮回的终点、世界的真相。

答:只有放手一搏。

虽然生物人的躯体会比机械改造人弱太多……

叶沉低头,餐刀在她手中流畅地划出弧线,从拇指虎口位置转到小指,然后被牢牢勾住。

但她恰好拥有一点经验。

*

“医生,开门啊医生。”

叶沉回到诊所的时候天都黑了,叫不出医生,又没加他私联,干脆在门口坐下。

拿出终端,她给叶嵘发了几个字:什么时候回家?

消息如石沉大海,上面的聊天记录还是未读状态。

叶沉发了一会呆。

她继承了院长妈妈的旧终端,叶嵘自己买了个新的。

三辈子了,叶沉给那个名字发过无数次消息,但所有的消息都显示未读,好像落进深井的枯叶,再也没有被吹出来的一天。

叶沉为她叹过太多次气,现在已经叹不出来了。

她切换到公网首页,打开新闻频道慢慢翻着——联盟又通过了一个基地的自治决议,跟记忆里一般无二。

政治上的血雨腥风被末世冲淡了,死亡变异在侧,人类内部竟然维持住了一种微妙的稳定。生产重回第一位,其次就是机械改造,外围基地甚至会出现机械部件供不应求的情况。

身后诊所的大门打开,叶沉抬头,医生正把三个人送出来。

断手男子已经换了一双新手,他一脸千恩万谢,好像医生救的是他的命。另一人则小心地背起重伤者,不断调整手臂位置,让他趴得更舒服一点。

“黑瓶内服,蓝瓶外敷,一天两次。明天天亮前要换上新的机械肝脏和肾脏,其他部件的更换可以延后。”医生说。

“等更换完新的机械心脏,我会把他旧的心脏送来。”断手男子说。

叶沉眯了眯眼睛。

重伤者昏迷着,胸背缠了厚厚的纱布,染血的脏外套搭在他肩膀上用来挡风,此刻正一点一点地往下滑落。

医生无动于衷,叶沉顺手接住了即将掉到地上的外套。

她举起胳膊往上递了递。

空手那人道谢,抓住衣领给伤者重新披了上去。

叶沉等他们走了才撑着拐杖站起来,动作稍显吃力。

“我没有钥匙所以只能在这等。”她跟着医生进屋,一边解释。

“我知道。”医生走到楼梯处,示意她上楼休息。

“我要在这住到我们离开,需要一把钥匙。”叶沉强调。

“我只有一间病房,”医生说,“比起你的腿,纯外伤,我想刚刚那位队长会更需要留置观察。”

“直接背走没关系吗?会不会压到刀口?天哪。”叶沉满脸担心,毫不在意医生是在赶她走。

医生无话可说。

叶沉乘胜追击:“还是麻烦你改天帮我配一把钥匙吧,谢谢你,好心的医生。”

听着叶沉撑着拐杖、从木制楼梯慢慢挪到楼上发出的动静,医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有一瞬间他觉得应该问一句,需不需要帮助,但习惯使然,他硬邦邦地站在原地,像座张不开嘴的雕像。

该怎么解释,他似乎因为刚刚外套的小插曲,感受到了一点微妙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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