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傻子吗?”杜毅淳一边埋怨,一边跑了过去,握住了少郎的手腕,从淤泥中拉出了他。
苏柒随后赶到,脱下了外衣,披在了少郎肩上,直视着少郎诡异又充满心向往之的异瞳,说:“不过一条发带,公子过于认真了。”
意识到自己看了太久,指不定露出了什么表情,过于失礼。少郎鞠躬道歉,比划着:“发带我带回去洗。”
苏柒同杜毅淳面面相觑,看不懂少郎的意思。
苏柒拿出手帕擦去了少郎脸上的水,说:“洛阳苏氏苏柒,公子姓甚名谁?”
少郎指了指耳朵和嘴巴,又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听不见声音,说不出话。随后示意自己可以读唇语,盯着苏柒的嘴唇,不同于从前的他,这一次,他迫切的想等来回应。
苏柒握住少郎的手,在手心写了一个“柒”,又用手比划出“七”,说:“你可以用这个手势代表我。”
“柒”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佳人;“七”是阳数、天数,天地阳气绝灭七日来复,天行之道也;七月十五,地官赦罪,少郎得以解去克母弑亲的原罪,写下自己的名——祁筠。
“祁筠。”苏柒感受了好几遍掌心的字,才道出了正确的名。
李祁筠笑着点头回应,这两个字被世人遗忘了太久,众人只会用罪人、溯王、哑巴来指代他,为的是快速沟通,没有人会等他的回应。
他听不见这两字,可他能感受到,感受到此时此刻阳光灿烂、生机无限;他也看得到,看得到彼时彼刻前山青翠、夕阳余晖、佳人笑脸如花。
“你们要互看到什么时候。”
杜毅淳拉开了两人,视线不由得落到李祁筠一黑一红的异瞳上,忍不住在意。在意他明明躲开了自己的视线,一副不善交流的畏生模样,待苏柒靠近后,又毫不畏惧的投去了视线;在意他满眼都是苏柒,却对自己视而不见。
“哈哈,他是邯郸杜氏杜毅淳,他家就同这柳林隔着一条街,祁公子得空可去他家作客。”苏柒握紧了李祁筠冰冷的双手,瘦骨嶙峋,并不舒服,可他就是喜欢。
三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最是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