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储一拍大腿,开始诉苦:“哎呦祖宗,您以后可别跟跟殡仪馆的人说那样的话了,差点给人家心脏病吓出来了。昨天靳雯给我打电话,说有人报警,要抓杀人魔,手机号留的就是您的,我还联系不上您,这给我急得啊……”
公子邈听得咯咯直笑,这又让他想起昨天在浴池的情景,直接打断巴储道:“说到昨天,巴大人,你还不知道吧?李乘歌天天领着陈三愿去洗澡,还帮他拿肥皂,我看感情好的呢,哪里像是养条狗那样简单?”
“咔咔”……
巴储一巴掌拍在眼睛上,死鱼般滑向沙发。
“歘”!!!
被抓碎的门框半根没入墙里,公子邈低着头站在衣架旁边,校服上沾了两点血迹。
“真快啊,李乘歌。”
公子邈缓缓抬头,左脸上赫然有一条三公分的口子。
李乘歌张开右手,将扎进肉里的木刺逼出,冷眼道:“下次贯穿的,就是你的喉咙。”
公子邈摸着伤口,眉头猛地一拧。
他自主愈合的能力稍欠,又伤在脸上,务必得仔细处理,免得落下疤痕。
“哐啷”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巴储挂在墙上的照片一个接一个地摔落,玻璃碴子碎了一地。
公子邈略有尴尬,径直走向门去。
“巴校长,我也回去上课了。”
巴储捂着心脏,双目通红道:“您走好,您走好。”
现在,办公室又回归到了最安全的状态。
巴储可怜兮兮地端起蛋糕。
事到如此,先吃一口吧。
……
晚上六点半。
李乘歌以胃病为由,请假出去看病,陈三愿作为陪护,也批了一张假条。
本来李乘歌不想带着陈三愿,晚上的化学辅导要讲昨天的作业,虽然他觉得没什么用,但对陈三愿这个笨狗来说,落一节课,他得多花费一倍的心思去补。
可夜里阴气重,把他一个人丢学校里,万一被脏东西附身,那他可就出名了。
至于为什么不找公子邈帮忙,自然是嫌他晦气。
[这门……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陈三愿有点不敢相信。
“明天就换了。”巴储笑了笑,又拍着陈三愿的肩嘱咐道,“到了下面,听祖宗的话,别妨碍祖宗做事,知道不?”
陈三愿点头,不觉紧张起来。
巴储伸出右手,对准墙上那面青铜边框的镜子,他的掌心如蜡油般融化,浮现出一只琥珀色的竖瞳。
那只眼睛眨动了一下,镜框边缘突然泛起水纹般的波动,随后迅速向外扩散,直至扩至足以容纳成人通过的大小。
黑雾从波纹中翻涌而出,凝结成逆时针旋转的涡流,无数张鬼脸若隐若现,争先恐后地向外拥挤着。
当漩涡中心裂开与巴储掌心相同的那只琥珀色竖瞳时,镜框上雕刻的彼岸花花纹竟渗出暗红血珠,将那双鬼眼填满了。
这便是往生门,凭此可撕开阴阳界限,往返地府人间。
漩涡深处传来流水之声,冥气逼人,冷得陈三愿猛地打了个寒颤。
“祖宗,可以进去了,我在外面为你们守着。”巴储把陈三愿拉到李乘歌身边,又道,“祖宗啊,三愿他跟您一块去,您可千万别把他丢河里了。”
[没事没事,我会游泳。]
“傻小子!”巴储打了陈三愿脑袋一下,“你会个屁!那是冥水,冥水能游泳吗?你当是你家村边的小河呢?”
“啊……”陈三愿委屈地抱着脑袋。
[我错了,老爹。]
“就他这蠢样,没准真敢跳下去游两圈。”李乘歌无语地闭上眼睛。
“祖宗,您多担待,多担待,三愿他不说话,基本惹不到你。”
“嗯,亏他是个哑巴。”
李乘歌说完便迈了进去。
“快!快跟上!”巴储推着陈三愿。
“啊……”
进去之前,陈三愿又回头看了眼巴储。
巴储朝他摆着手,再次叮嘱了一句:“三愿,不管在里面看到什么,别一惊一乍的。”
陈三愿连着点了好几下头,转身一迈,消失在了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