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音华咯咯笑。
等金梁和洪川来敲门,已经下午4:40。
四人一起下楼,姚音华看着金梁笑。
金梁躲闪着目光,“睡过头了嘛。”
《高级参谋之金蝉脱壳》在春节档上映。
上映前一周,导演带着电影中“汉口四少”和女主角路演。
创作者的意图与受众的欣赏角度,往往有偏差。
白凤林设计“汉口四少”,这四个人大体代表了当时国内的几种力量。他们有的互相对立,有的互相利用,有的互相扶持,有的既对立又扶持。
错综复杂,环环相扣。
而当这四位男演员按照剧中的年龄排序站在一排,观众立刻被他们的颜值带跑偏了。电影还没上映,他们四个就被观众称为“民国四大美男”。而那些参与点映的人,支持了这一说法。
汉口四少以年龄排位,姚音华的唐雨林排老三,蓝塞壬的陆青承排老四。
四个不同风格的帅哥站一排,每人一把扇子,扇面上写着角色的名字,实在是养眼。
被粉丝传到网上的视频中,四少的镜头,远远多于男女主在一起的镜头。
第一场路演之后,之后的三场路演,每场票都是一秒被抢空。
路演的现场氛围热烈,每场都在观众的恋恋不舍中结束。
姚音华忙完路演,便休息了,等待爸爸妈妈来,等待过年。
腊月二十八,姚彬夫妇带着年货来了。
当晚,华成岚带来了李子。
姚彬夫妇一见李子,都丢下了手里的活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零食和衣服,过来抱孩子。姚音华曾在电话中,对他们讲过李子的事情。
姚彬夫妇教李子喊“爷爷、奶奶”。
李子会喊“爷爷”,“奶奶”还不会。
姚音华对华成岚小声说:“你这叫障眼法吗?”
“反正,我就有理由住下了。”
“我自己也能带李子。”
华成岚如在公司开会般严肃认真,“不不,你不能。”
姚音华笑起来,他听着爸爸妈妈和李子说话,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妈妈,李子给我叫哥哥。不能给你叫奶奶。”
看着姚音华一本正经的去和妈妈论辈分,华成岚感到头疼,这个事儿是绕不开了。
文迪琢磨了一下,“也是哈,李子给成岚叫哥哥,给你也叫哥哥。”
姚音华点点头。
姚彬抱着李子说:“我们一把年纪,李子也不能给我们叫伯伯大娘啊?那成什么了。”
文迪马上接过了话茬,“就是。就得叫爷爷奶奶。”
姚音华说:“那我怎么办?”
文迪摆摆手,“咱们各论各的吧。给你叫哥哥,给我们叫爷爷奶奶。”
姚音华回来,捶华成岚的手臂,“都赖你。我在我爸妈这里又降一辈儿。从儿子,变成孙子了。”
华成岚憋着笑,握住他的手。
李子见了生人也不怕生,姚彬夫妇抱他也让抱。但只要把他放下来,他立刻就爬走,朝姚音华爬。
只要姚音华把他抱起来,他就朝着姚彬夫妇咯咯咯笑。
晚餐是文迪从家里带来的特产,姚音华吃得很香。
李子坐他怀里吃自己的米粉和果泥,偷袭了两把眼前的鸡蛋羹塞嘴里,把文迪笑得不行,“小孩子的手,快得出奇。大人看不住。”
鸡蛋是文迪从老家带来的土鸡蛋,蒸出来的鸡蛋羹焦黄焦黄的。姚音华拿李子自己的小勺,又喂他吃了两小勺,小嘴吧唧的可香了。
文迪问华成岚,“李子晚上不找妈妈?”
“有音华在就不找。别人带不行。”
姚彬看着李子吃了一脸,拿纸巾给他擦脸蛋,“吃得没有玩得多”。
吃完饭,姚音华给李子试穿新衣服。
文迪买了一件绿色格子加薄绒斗篷。
姚音华给李子穿上,扣上帽子,让他坐在沙发上,给他拍照。
又换上他买得那套红色唐装,扣上瓜皮小帽,确实像个福娃娃。四个大人看着李子笑,李子自己也咯咯笑。
姚彬夫妇去楼上收拾房间,他们三个在客厅玩。
姚音华亲李子,“李子,你长了好多牙齿呀。”
李子也亲他,口水蹭在姚音华脸上。
华成岚把他拎过来,“你不能亲他,听见没。”
李子对他笑嘻嘻,露出四颗小牙,淌着口水。他双手拍华成岚的脸,“哥、哥。”
姚音华凑上去,“李子,我也是哥哥。叫我哥哥。”
李子扭过脸,又亲了姚音华一下。
华成岚拍他屁股。
到了李子睡觉时间,姚音华和爸妈打了招呼,三人回房间睡觉。
这次,不用姚音华动手,华成岚从客厅拿来好些靠枕,放在床周围。省得姚音华又糟蹋他们两的衣服。
李子躺在两人中间,华成岚闭着眼侧躺着,脚缠着姚音华的脚。
“我爸妈知道我们一起住,你不带李子也没事。”姚音华的脚在华成岚小腿上蹭了蹭。
“嗯,我知道。老人都喜欢孩子,给他们玩玩。”
姚音华点点李子的脑门,“李子,你哥把你当玩具呢。”
李子有点蔫了,“啊!”转头看看华成岚,“哥哥。”
华成岚捂李子的眼睛,“快睡觉,乖。”
李子把他的手挡开,一骨碌,滚到姚音华怀里,揪着他的睡衣,玩睡衣扣子。
姚音华把手给他,李子又抱着手啃一会儿。啃着啃着,睡着了。
“华成岚。”姚音华极少这样叫他的大名,华成岚“嗯”了一声,等着姚音华往下说。
“你还记得漂流落水以前的姚音华吗?”
“记得。那时候我在国内时间短,你很少来公司,只见过你几次。”
“你觉得,现在的我,和曾经那个姚音华是一个人吗?”
“不是。”华成岚摸到李子身上,摸到李子身上姚音华的手。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华成岚握紧姚音华的手,“就像你曾经说过的,‘又如何?’你是我的,是人是鬼都是我的。”
姚音华眼里层层涌上了泪,“你是柳梦梅吗?”
“你是杜丽娘,我就是柳梦梅。”华成岚带着笑意,始终没有睁眼。李子像个小火炉子,他在被窝里,被窝里热乎乎的。
姚音华握紧华成岚的手,眼泪无声擦在枕头上。
杜丽娘是做了一场梦吗?
姚音华是李灵琨,还是李灵琨是姚音华?
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句“又如何”,以精炼坚决的方式,回答了所有。
不管是不是梦,他们都幸福的爱着。
农历新年到来,爆竹声中一岁除,又是一年好时光。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