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本质上就是人类为了争夺利益的一种最残暴原始的手段。其本身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人与人之间本就因为教育、血缘等各方面的不同从而成为不相同的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维方式,除非经历相似,否则大多时候人与人之间都难以共情。
而生死前的算计……是人心中对于生死的侥幸心理。”
费奥多尔道:“我曾经对人类天生为善而深信不疑,认为人类是神明的产物,是高尚而纯洁的,甚至一度否认过‘进化论’。可我错了。”
他像是在回想什么,眼神变得冷漠,但康斯坦丁却能从那紫红色的眸子中看到些许悲恸。
“人类本质上就是动物。人类这个物种会为了活下去而无所不用其极,也会为了如何活下去而不断的焦虑。被逼到绝境时的人,和路边的畜生没有区别。
他们会为了活下去,分/食刚出生的婴儿,杀死自己的父母,然后一边拜着神明祈求原谅,一边毫无悔过的卖/掉父母的脏器。
如果将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和繁衍后代的最为原始的本能行为定义为‘恶’,那么人类和所有的动物都罪孽深重。
所谓的‘善’,只是在人类能吃饱饭后,能让自己和自己所在的团体能更好的活下来所约定俗成的规则。而后随着教化和时间的推移,‘善’才逐渐成为如今的善。
所以,就像是不要对路边的动物抱有期待一样,你也不必对人类抱有太大的期望。”
康斯坦丁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费佳自始至终说的都是生物学上的‘人类’”
你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且悄无声息,康斯坦丁吓了一跳。费奥多尔倒是并不意外,对着康斯坦丁道:“他刚醒不久。”
潜台词就是,他们谈论关于你的事的时候你并没有醒。费奥多尔他时刻关注着你的动态。
康斯坦丁松下一口气,隐隐有些心虚。
见没人理你,你继续道:“人类是生物学定义的一类物种,可‘人’却不同。‘人’是一种概念。
人类会变成‘人’,‘恶’会被内心所约束,也就是所谓良心。”
你只说了这些,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只有这些,却让两人为之一振。
“恶者,非人。”你坚定的落下这句话。
费奥多尔说的对,人类本质是‘恶’。
可你却绕开‘人类’,说起了‘人’。既然人类这个生物学定义的物种本质上罪孽深重,那么‘人’呢?
“说来可笑,人类虽然是一个恶心的种族,可是……”你眼帘微垂,随后又抬起眼:“我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善’,有真正的‘人’。”
而这份坚信,正是坚持着你前世浑浑噩噩活了人生后十七年的希望。也是你为什么无时无刻不在痛苦的原因。
甚至连杀死恶人所带来的兴奋感,也让你痛苦。
“我亦如是。”费奥多尔单膝跪下,虔诚的亲吻你的手背:“那我们就来赌吧。”
你被这样疯狂的举动硬控住了,浑身僵硬。你仿佛索妮娅般,满脸惶恐又带着惊吓。
他的唇间微凉,贴在你的手背上,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他也是个凡人,他也渴求见证着这世界的‘善’。
“和我一起吧,维塔。”
他在邀请你,邀请你陪他一同去见证,见证着世界的至善。
你伸出的手不断颤抖着,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感情。
兴奋、坚定、欣喜?还是恐惧、惶恐、不安?你分不清。
你深吸一口气,牵起了费奥多尔的手,稳当的拉起了他,再次抱上了他。
“当然。”
不论前方是贫穷还是富有,是幸福还是痛苦,他都会陪伴着对方,亦如对方坚定的选择自己一般。
站在一边的康斯坦丁瞳孔地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这就牵起手了?
这就叫上费佳了?
上一秒采集你的信息和康斯坦丁搞“防人之心不可无。”
下一秒他就恨不得把你拉到教堂里私定终生了。
康斯坦丁不明白,他到底是落看了那一步。还是这一切都在费奥多尔的预料之中。
康斯坦丁现在,立刻,马上想抓住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肩膀,大声的质问对方。
下次有什么计划能告诉他吗?这样什么都不知道显得他很呆好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