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绝望的发现就算有人在乎你,也没有wx或者□□一类的帮你迅速传达心情。当然,你没有。
你莫名的消沉,可能是因为想自己那个上大学时自己的宿舍,或者上高中时的那个简陋的单人出租屋。
你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属于自己的家,至少世俗意义上的家人并没有给你带来归属感。
所以你只会怀念那个暂时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那对你来说,才勉强算的上是家。
现在,异国他乡,国籍更换,前世交的朋友也永远留在了属于他们的那个时代。而你,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无意识间,你哭了。前世那么多的艰辛你都走了过来,此刻你却像突然找回了自己的那些感情,回望过去的路。
你的哭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又变为小声的,断断续续的抽噎。你抱着自己的腿,将自己蜷缩起来,你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好冷,又一会觉得好热。一会热一会冷,身上不断的渗出虚汗,全身抖的厉害。
你有点害怕,可谁又能来帮你呢?谁又能救你呢?
没有人。
突然的,你想起来那本可能带有监视作用的本子。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翻开那个本子,开始狂写了起来。
(1949年.10.12.晴: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难受,我想起了我在另一个世界的朋友和……家人……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好害怕……只有我一个人……世界好像假的一样……)
写到这里,你又像是发了疯一样把笔记本上的内容全部撕碎。
不行,不行,不行!
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样不堪的自己,不能!
你握住钢笔的手发力……
噔噔——
敲门声就像是某个带有警醒意味的钟声,狠狠的将你敲醒。
你如梦初醒般放下了你手中的钢笔,用手帕擦拭了甩在手上的墨水。草草收拾后,你打开门。
“费佳?!”
你直接关上了门,用手将自己的脸捂的严严实实。用后背抵上了门。
费奥多尔敲着门,连带着他身后的康斯坦丁也开始着急。
“维塔?你怎么了?”康斯坦丁急的冒汗。不得不放下手上其余的东西试图找能打开的门窗。
费奥多尔拉住康斯坦丁,并停止敲门:“不要刺激他。”
“……”康斯坦丁立刻冷静下来,“异能力——金蔷薇!”
*
你被康斯坦丁的异能力强制性的冷静了下来。熟悉的舒缓感蔓延,你的心跳减缓,直到恢复正常水准。
你将手放到了门把手上,犹豫着要不要开。
“维塔。”
恰到好处时,费奥多尔那声‘维塔’让你心间一颤。你的手缩了回去,但下一秒又坚定的握了上去。
你用异能力加速你眼中的空气流动,让你的眼睛附近瞬间变干,随后又抹了一把脸,试图把泪痕去掉。
开门后,你撑起了一个笑容,“费佳。”
“没想到您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康斯坦丁双手交叉抱胸,担心无奈又有些调侃。
“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你道。
康斯坦丁弯腰提起放在地上的小蛋糕:“庆祝你入职顺利,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一来你就不给开门。”
康斯坦丁说话时像是个调皮的绅士,不同于工作时他教导你那般严肃。果然,上班会让人变成木头。
你邀请两人进屋,费奥多尔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钢笔,视线又很快移开。
康斯坦丁则是在进屋就迫不及待却体面礼节的拆开了送给你的小蛋糕——
慕斯蛋糕看上去大概六寸,上面点缀了些许巧克力碎和俄文花体的‘欢迎’这组词。虽然看上去小巧,但却精致玲珑。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做这家蛋糕的蛋糕店你在前几天逛图书馆回家的路上曾路到过,当时你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进去看过。
那家蛋糕店主要买一些现成小蛋糕和面包咖啡。像这种特殊蛋糕要提前三天预约才能订到。
你刚抬眸,就看到了费奥多尔那双紫红色的眸子。“喜欢吗?”
谁订的蛋糕,显而易见。
明明有了异能力安抚,你的泪却再次落了下来。
“喜欢。”
只是入职而已,为什么会有人专门为了庆祝给他买一个蛋糕呢?甚至在没开始测试前,就坚定的相信着自己能入职。这是你前世连过生日都没有的待遇。
“这是我最喜欢的蛋糕。”没有之一。
费奥多尔亲自拿刀,将蛋糕切成了均等的三分。他的眼底拂过笑意,“您能喜欢,这块蛋糕便是物超所值。”
哪怕欧洲人和深受欧洲文化影响的俄罗斯所做的蛋糕,甜到发腻,甜到胃液反酸,甜到舌根发苦唇齿发干。你不断的咀嚼着,不愿意落下丝毫体验,就像是不愿意落下弥补幸福的机会一样。
你还是将属于你的那份蛋糕全部吃完了,干净到连盘子都不用洗。
“谢谢……”你小声的用母语替前世的自己道谢。随后又道:“Спасибо.(谢谢)”
你放下了叉子,就像是放下了前世的执念。从游魂变成了真正的人。
“谢谢你,费佳。”你上次真正发自内心,不带任何目的的笑容,是什么时候了呢?
无所谓了,起码现在,你知道自己是真心的就足够了。
费奥多尔和康斯坦丁就这么看着你吃完了,沉默着谁也没有动叉。
康斯坦丁切下一小块蛋糕没有吃,“虽然在工作上,我是你的导师,但工作之外,我不建议多交一个朋友。”
相比较康斯坦丁的委婉,费奥多尔则更加直接,几乎是一针见血的。
“维塔。”费奥多尔道:“不要适应痛苦,不要压抑痛苦,那样只会爆发的更加盛大。您要清楚的明白,您越是想要压抑扼杀掉自己,内心激起的反抗就会越是剧烈。”
“我现在可以抱你吗?”
费奥多尔怀疑自己没有听清。
“如果说不压抑住内心的想法的话,那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抱住你。”
“如果那能让您得到治愈的话。”
你抱住了费奥多尔,将头埋进了他的肩窝处。不带有任何的欲望,只是一个同志之间的,挚友之间的拥抱。哪怕现在是黑夜,白炽灯光依旧照的人心赤诚。
你克制住了因为脖颈相贴所带来的恐惧,克制住了因为被他人近身所带来的恶心。你抱着他,终于想起了真正的拥抱是什么样的——
那是温暖的,简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