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之誉小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自己过得有不容易,上下学有司机接送,平时吃饭也有阿姨专门做饭。
比起其他同龄人,他只不过是少了一个正常的父母家庭,再加上没有朋友……
而已。
原本这一切对楚之誉来说都不算什么。
毕竟比起父母各自带着自己的伴侣回家,和永无止境的争吵来说,孤僻的生活甚至称得上是安宁。
直到他遇见了祁温言。
“那……后来呢?”
绿灯并不能体会到车内人的心情,自顾自地到点亮起。
停在白线前的轿车缓缓起步。
楚之誉对着祁温言笑了一下,拖着长音道:“祁哥,专心开车。”
祁温言单手摸了摸鼻尖,轻咳一声,掩饰了下自己有些过于着急的语气。
副驾驶上的年轻男人轻靠在椅背上,继续道:
“其实没什么的,我已经有了比大多数人优渥的家境,没什么好矫情的。”
想到刚才包间里发生的事情,楚之誉回归正题:
“我从来没有想过对祁哥你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高中毕业后我就已经不再问楚天要生活费了,比起我,楚天的其他私生子才更像是楚家的少爷。”
祁温言思忖两秒,“包间里那个狗叫的班长,不会就是把你当成楚天的私生子了吧?”
明着喊小楚“楚少”,却又趾高气扬地耀武扬威,多半是不知道小楚的真实身份。
楚之誉低声应了,有些不在乎:“不重要的人而已。”
他偏头看向身侧的人,眼中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被锁在瞳孔中:
“新乐府的产业是五年前我外公瞒着他们给我的,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逐渐有了和楚天断联的底气。”
话说到这里,祁温言其实早就不生气了。
说到底小楚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卖惨过,要不是他先入为主,早在那家私房粤菜的时候就应该察觉到。
普通人怎么可能和赵老板熟成那样?!
予宴又不是什么五元大排档,能每天当成工餐去吃!
只不过刚才发作的太猛,这会儿祁编开着车,只能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才能递出一个和好的台阶。
然而下一秒,身旁副驾驶上的人却忽然轻咳一声,郑重而认真地剖析起来:
“除了新乐府之外,我名下还有两家餐厅三家酒店,以及……”
“停停停。”
祁温言瞥了紧张地细数家当的人,无奈地叹了一声:
“够了,又不是娶媳妇,不用给我交代家底。”
楚之誉愣了一下。
这话说出口,祁温言才觉得有些不合适,他强行略过这个话题:
“你说完了,那到我了。”
祁编面色如常地开车,边装作漫不经心地抛出自己刚才好不容易想好的台阶: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楚之誉小心翼翼地抬眸:“祁哥,你原谅我了吗?”
男大学生的嗓音很好听,还带着恰到好处的低沉,偏偏在喊他的时候又带上了一抹缱绻——
听得祁温言耳根止不住地发烫。
他暗自唾弃了自己一句低俗,趁着空闲喝了口冷水,这才冷静下来。
“嗯,这次就算原谅你了,下次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听见没?”
楚之誉眼神一亮,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像个狗狗似的。
祁温言在心底嘟囔了一句,“过时不候啊,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
楚之誉立马乖巧开口:“想知道祁哥是怎么发现我是新乐府老板的。”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祁温言等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句话。
他得意一挑眉,“我又不傻,商丘虽然人品不行,但人家怎么说也是老总级别的,服务生那么果断就按照我说的喊了保安,一定是有人给了他保障。”
祁温言一想到那个场面就又忍不住气笑了一声:
“你小子,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后面偷偷打的手势!”
天知道那一刻他的内心波动有多大!
楚之誉恍然地点了点头,贴贴夸夸:“不愧是祁哥!”
轿车缓缓开进小区,在保安的注目礼下朝着别墅的车库开去。
祁温言吐槽道:“走廊上一共就那么几个人,原本我还想过会不会是那个超雄班长,结果……哈哈。”
祁编面无表情地笑了两声,熄火把钥匙,觑了副驾驶上的楚之誉一眼,揶揄道:
“走吧楚少,不是说要给我过生日的吗?”
锁了车,两人并肩朝着家门的方向走去。
“对了祁哥,陈子坤说的那把借来的古琴,其实是我找人借的。”
“?”
“傻小子早说啊!要是我知道肯定帮你当场骂回去!”
“祁哥对我真好。”
祁温言翻了个白眼,边开门边把傻子推进去。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来电人显示的是周医生。
祁温言不懂声色地蹙了下眉,随后一拍楚之誉的后辈,若无其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