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个人就坐在学校超市窗口处吃雪糕。
“喂!你……”姚嘉刚要说什么,被左权打断。
“刚才不是还喊哥哥吗。”
两人并排坐在木凳上,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姚嘉一噎,说不出话,连雪糕融化快要滴到裙子上都没察觉。
左权迅速伸手去接,这才避免她校服脏污。
姚嘉回神不知所措地从桌上抽出纸巾递给他。
到晚上放学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可彼此都察觉冬日后的冰面有融化的趋势。
直到第二天上学,姚嘉磨磨蹭蹭从楼上下来,跑到桌边一口气喝光一杯牛奶后,看着本应该在桌边等着自己的左权不仅发出疑问。
“他呢?”
李琦坐着帮她剥鸡蛋,眼皮微抬,笑问:“谁?”
姚嘉蚊子轻哼似的:“我哥。”
李琦把鸡蛋塞进女儿口中,下巴轻抬示意。
姚嘉嚼着鸡蛋一回头就看见左权拿着一份三明治站在她身后。
这人走路没声音的,吓她一跳。
“哥哥怕你饿,特意去厨房给你做的三明治,路上吃别迟到。”
李琦走过去,两只手推在一双儿女后背上,送他们上车。
慢慢地,姚嘉停止了恶作剧,对左权的称呼也从‘喂’转变为‘哥哥’。
随着称呼的改变两个人的关系也迅速拉进。
姚嘉虽然人小,性格鬼灵精,仗着左权对自己百依百顺对他是‘颐指气使’,偏偏左权也甘之如饴。
左权也由最初的‘补偿’转变为对妹妹的呵护。
左权每天写完作业后会在客厅专门辅导姚嘉,姚嘉虽然嘴上喊着哥哥,可行为上更像对待同龄人。
姚嘉性子偏闹腾,对左权的好奇,远超课后作业,喜欢听他讲述前十四年的过往,尽管爸爸妈妈提醒过他不要揭哥哥的伤疤,可左权却不觉得,反而在一次次的讲述中逐渐把从前流血受伤化的脓挖出,取而代之的是姚家人给他的爱。
姚嘉喜欢趴在他的背上听他读课文,解数学题,喜欢他背自己上学。
这一趴就是十五年。
姚旭国和李琦把兄妹俩进步飞速的关系看在眼里,有时恨不能左权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很快姚嘉也面临一个当别人问起她不太好回答的问题,就是他们兄妹为什么不同姓。
所以慢慢地她就对同姓这件事有执念,开始有意无意地询问左权有没有想改姓的想法。
左权听闻后微微一笑,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他对姓氏没有太多执念,可以说他如今享有的一切,都缘于眼前善良的夫妻,说姚旭国和李琦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左权的顾虑在于他寄人篱下的身份一旦改姓,恐怕会招致众多无端揣测。
相比较刚来时的敏感卑怯,他现在已经能和他们轻松愉快的相处,慢慢地他也把自己当成姚家的一份子。
被充分爱过的人会生出无畏的血肉,慢慢地会无视别人质疑的目光。
于是在李琦为他精心策划的十八岁成人礼上,左权决定改姓,姚旭国很是开心,为此还喝醉了酒。
要说最开心的莫过于姚嘉,她以后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这是她的亲哥哥。
姚权24岁读研结束,在姚氏众多企业中选择了最远离核心利益的娱乐公司——盛娱。
同年姚嘉高中毕业。
姚权在北城上层一众青年才俊中最为成熟稳重,无不良嗜好还孝顺父母,加上长相出众,得到众多名流千金的青睐,不过他一心扑在事业上对于婚事很不上心,不主动和女孩子攀谈,更抗拒相亲。
这让李琦摸不着头脑,人家女孩子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可他这个儿子硬是一眼不看,只推脱说不想结婚。
为此,李琦背地里和丈夫嘀咕,姚权不会是喜欢男孩子吧。
姚旭国摆摆手觉得妻子想多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看你还是多操心操心闺女吧,从她高考完每天都有男孩子在门口接她出去玩,不怕她不知分寸?”
听丈夫这么一说,李琦倒才想起来,最近姚嘉光出门洗澡化妆都要用两个半小时,真像是谈恋爱似的。
北城一中和北城大学离得不远,大学和读研期间姚权经常晚上接姚嘉回家,有时也会带她出去玩,接触自己的同学朋友,有姚权叮咛嘱咐倒没发现她有谈男朋友的迹象。
他们也不是不让姚嘉谈恋爱,只是高中毕业生和脱缰的野马有什么区别?十八岁一成人意味着很多事情可以做。
想到这里李琦开始隐隐担忧,于是向姚权打听。
“儿子,最近有没有发现妹妹有什么异常?”
有朋友刚留学回国,姚权和朋友在接风宴上,看到李琦的消息,他秒回。
“妈,最近公司比较忙,我和嘉嘉见面的机会比较少,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看她最近每天早出晚归,怕她谈恋爱做不该做的事。”
李琦说的比较委婉,可姚权还是读出为人父母的担忧。
返回聊天界面,置顶第一个就是姚嘉。
“在哪?”
“和朋友玩。”
“地址,我去接你。”
“不用,有同学送我,很安全的。”
“男的,女的?”
手机上边缘几度显示‘正在输入中’最终也没有消息进来。
姚权果断收起手机,从卡座起身拿过西装外套转身就要离开。
“才十点,姚权你就回去?”有人看他走,提出质疑。
“家里有事。”姚权言简意赅不做过多解释。
“又接妹妹放学?”姚权对妹妹有多好,圈内人尽皆知,那是真当眼珠子对待。
“妹妹都该上大学了,小姑娘也出落的落落大方,想起上次在桦香阁吃饭,你和妹妹并排走,打远一看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姚权轻笑一声:“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