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原理呢?
折木祈懒得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不知道要费多少脑细胞。
但她隐约清楚,云雀恭弥应该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遗憾的是,云雀恭弥其实不是个讲故事的料。
问他可能会得到一个更困惑的回答。
还是算了。
大人之间的事情就让大人自己去烦恼吧,她才不想去解答什么世界的难题。
至于云雀恭弥这个哥哥……
诚然,他真的十年如一日,是个很奇怪的哥哥。
折木祈到现在都还记得年幼时和对方的某次对话。
在云雀家那个大得惊人的日式宅院里,她站在树下,不经意看到墙角冒出的两株杂草。
还没来得及盯着多看两眼,那两株草就被家里的佣人干净利落地铲除了。
……在这个家杂草真的是太难存活了。
她有些天马行空地想。
或许是她一直盯着杂草的去向过于明显,被云雀恭弥注意到了,他走到身边,口吻认真地叮嘱:“草食动物是弱小的生物。”
什么东西?
她当时一头雾水,完全不理解他这莫名其妙的话。
“弱小,又可怜。”
“你不要成为这样的草食动物。”
“……”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东西!
于是,她低头盯着地面思索了半天,依旧不理解他在讲什么东西后,顶着面无表情的小脸,硬着头皮回答他。
“哥哥,我今晚要吃肉。”
嗯。
不吃草,应该就没问题了。
云雀恭弥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点头说了声:“好。”
既然说好了。
那这段对话应该就是没问题的。
但直到现在,折木祈其实也根本不理解对方在讲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
折木祈还记得云雀恭弥喜欢的料理,他喜欢吃汉堡肉,生日的时候也会吃,并且会很有仪式感的,在上面插上写着风纪的小旗帜。
……难以理解。
但是那个画面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她也硬着头皮夸了。
最让她感到这人很麻烦的大概是,他居然比她还挑食。
吃饭的时候分了下心结果一抬头碗里多了一堆胡萝卜什么的,真的很烦人诶。
难道她就很喜欢吃胡萝卜吗!
……但是蹭饭吃,她忍了。
要说折木祈有什么忍不了的。
大概就是对方非要教她唱什么并盛中学校歌,她艰难地学会以后,云雀恭弥说她唱得不对,跑调了,让她重新学。
真的太麻烦了,她差点就忍不下去了,但草壁哲矢给她端了一份超好吃的冰淇淋。
——她又忍了。
有一次。
他不知道在外面搞什么实验,总是带在身边的那只小鸟突然繁殖了一大堆,飞得整间屋子都是,还围着她不停叫她的名字,导致她一脑袋的黄色鸟毛。
她发脾气要掀桌子时,云雀恭弥恰好从外面回来,给她带了一整盒超级好吃的点心。
——她又又又忍了。
她折木祈,就是这么一个擅长忍耐的女孩子。
她觉得云雀恭弥是个有点脱线的哥哥。
可他家饭真的太香了,所以他那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她也都不理解但尊重了。
分别的时候,折木祈其实还挺舍不得的。
一想到以后就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她都有点想带着他家厨师一起走。
但现实让折木祈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最后还是在道别后,一个人离开了。
他没有挽留她。
现在想来,大概对方也觉得她那时候说的话很奇怪吧,明明就还能再见,她却以为是最后一面。
怪不得一直沉默。
想到过去云雀恭弥种种莫名其妙让她不理解的行为,折木祈看着手里的戒指盒,忽然就冷静了。
——没必要惊慌,反正这个哥哥从以前就是这么奇怪。
——送个戒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将戒指盒的盖子合上,作势就要往口袋里塞。
“戴上。”
青年颇有压迫感的口吻从对面传来。
折木祈与他对望了几秒,认命地低头去拿戒指:“……好吧。”
没办法。
谁让她从以前开始,就是一个很能忍耐的妹妹。
她又忍了。
“待会我要吃冰淇淋,晚饭我要吃烤肉。”
忍归忍,还是要点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