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没被下狱,懿王保下了他,这几日他随着南芝去了不少地方,但他闭口不谈段从星。
似乎只要林景未脱离危险一日,他便不愿认这友情一样。
哪怕南芝不止一次跟他说起这事错不在段从星,林远只稍一听到那名字,便会瞬间烦乱,整个人变成锯嘴葫芦。
有了陛下金章,南芝跟林远到户部并未受到为难。
户部此次拨到林将军麾下西城军共有两万两,若是以前,定然没有这般仔细查看。
但典军是新来的,他细细翻阅账册后,发觉每次军饷下达,总有一笔银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此事更为严重,足足少了三千两银。
户部记录明显,到西城军的军饷确实有两万。
南芝细细比对了户部账册,发觉确实如他们所言,每次到军中的银响,总有一部分落到了旁人口袋里。
只是这些事隐蔽,若非此事新的典军较真,又因这次贪墨巨多,这才引起朝廷注意。
林远却是摇头,家里怎样一情况他再清楚不过,虽未短过他们兄弟银钱,但父亲为人最为正直,他自己也过得清苦,常在营里与士兵同吃同住,又怎会做出这种事。
更关键的是,林远肯定,自家是断然拿不出三千两的。
看着那些所谓罪证,如今族里他们这一支,除了他跟林景,尽数被羁押在天牢,不日便会被处置。
林远眉头越皱越紧。
“这账目定然有人作假。”他很是肯定同南芝道。
账目没价,户部不止一官员管理此事,关乎全族脑袋的事,他们并未含糊。
那三千两确实不见了,只是进了谁的口袋,还未可知。
“走吧。”看完账目,南芝便带着林远打算启程回王府。
因着避嫌,南芝几人不能到天牢去探望林将军一家。
林远一直蹙着眉头,他揉着脑袋,仍是想不通,究竟是谁要陷害他父亲。若是林景在就好了,他脑子好……
一想到林景,林远眼眶再度通红。
至于银子进了谁的口袋,既有猜想的目标,查起来定然轻松不少,只是那人,南芝却无从下手。
——肃王。
那日匆匆瞥过,南芝已在他身上发现煞气,在从他府中路过,见到那可怕的怨气环绕,南芝还有什么不懂。
从京兆尹那儿得知,最近京中时有人失踪,南芝便想着从此下手。
一连两日,果真让她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肃王府的人很是狡诈,他们多是盯上身份低微的的平民,又或者是没有亲眷的风尘男女。
只看有人报案,便有不下二十之数。更何妨是无家室的孤寡人群,真实数目,只怕无人得以承担。
京兆尹的人拿下肃王府管事,当天肃王便派了亲信到京兆尹。
京兆府尹姓郑,郑大人本就为京城人口频繁消失一事烦心,见有证据,他搪塞了肃王亲信,却不当人。
只是令郑大人没找到的是,当夜,陛下便因着这件小事,特下了一道圣旨。
郑大人没办法,只得放人。
为这事,他愁的一晚上没睡着,天方刚亮,顾不上去京兆府点卯,郑大人来到了懿王府门前。
东方潜难得起早,他接见了郑大人,听得郑大人的苦恼,东方潜摇头,他不该到王府来。
郑大人如今恐怕也被划分到自己阵营,被那些人盯上也是迟早之事。以肃王睚眦必报的性子,成了对方眼中钉,阻他道路,这京兆府尹恐怕是待不了多久了。
郑大人却不怕这些,他道:“下官身为京兆府尹,在其位食其禄,自然得为百姓申冤做主。”
“有郑大人此言,本王便放心了。”东方潜道,“不知郑大人可还记得沈学林沈大人。”
郑大人点头,这个案件他也曾接手,但案在地方,凶手又已伏法,他便不能再多做什么。
没人会信小县城普通商贾家的子弟,没人指使会去干抄家灭族的大罪——谋害朝廷命官。
其中定有其他政敌指使,郑大人跟沈学林不熟,他倒是认识沈行邱,在沈行邱归京后,郑大人曾尝试着从京畿入手调查此案。
却始终未果,今听东方潜一言,郑大人再度燃起对真相的渴求。
“懿王请讲,懿王可是在怀南县发觉了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