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卷云舒,光影忽明忽暗。
萧悯踏入殿中之时谢玉真与陈媛姬已是聊了很久,他一看见陈媛姬的身影心内顿时又叹起了气。
怎么又是她?
这些天他已经在凤仪殿看到她好几次了,怎么每次他想单独和爱妃相处都有她?
萧悯现在是一看见陈媛姬就烦,她也太碍眼了些。
陈媛姬向萧悯行了礼,萧悯面色不愉地摆摆手让她起来。
他很不高兴。
陈媛姬也发现了,但她还想继续留在这里便也只能当没看见一样。
萧悯皱眉道:“陈婕妤是没有自己的寝宫吗,为何天天来凤仪殿这里?”
谢玉真一听他这话眉毛就抽了抽,他这说的是什么话,有他这么说人家的吗,万一媛姬被他这么一说以后不来了怎么办?
正欲说他,却见媛姬面色丝毫不显尴尬,她笑着道:“臣妾近来是来得频繁了些,不过今日确实是有要事来和姐姐说,此事关乎姐姐日后的地位,还需要得到陛下的同意。”
“什么事?”萧悯问她。
谢玉真也疑惑地看向她,媛姬为何方才不与她说反而现在才说?
陈媛姬缓缓开口,道:“依我大梁国律,各州刺史每隔三年需来都城述职一次,其夫人作为命妇需进宫朝拜皇后,眼下正值各州刺史述职的三年之期,不久他们便会陆续来到建康城,刺史述职正常进行,可命妇朝拜皇后呢?”
顿了顿,陈媛姬又道:“陛下爱重姐姐,姐姐虽未正式行册封礼成为我大梁皇后,但已然搬入只有皇后才可居住的凤仪殿,姐姐她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所以臣妾想说陛下应该借着这次刺史述职让命妇们都来朝拜姐姐。”
“是啊,合该如此。”萧悯笑了笑,看向谢玉真道:“幸亏有她提醒不然朕都忘了有这回事了。”
让命妇都来朝拜她?
这一听就很麻烦,而她现在最不喜的就是麻烦。
谢玉真听了当即便出言反对,“陛下,还是不要了,毕竟我现在也不是皇后,让命妇都来朝拜我于礼不合。”
萧悯道:“怎么会于礼不合呢?朕早就想立爱妃为皇后了,就算爱妃现在不是皇后将来也迟早会成为皇后,所以命妇来朝拜爱妃是应该的。”
陈媛姬也劝说起来,“是啊,姐姐,各州刺史三年才来述职一次,若这次命妇不来朝拜姐姐等下一次的话就是三年以后了,何况陛下早有册立姐姐为后之意,姐姐现在只是没有行册封礼罢了。”
陈媛姬在“三年以后”这四个字上着重强调了一下,谢玉真倒没什么反应她不在乎这个,但萧悯可是在乎得很。
陈媛姬一说现在命妇不朝拜等下一次就是三年以后,这让萧悯更加坚定了想让命妇来朝拜爱妃的心思。
虽然只要爱妃想的话,他一纸诏令可以随时让命妇甚至是官员都来朝拜她,但这次朝拜是原本礼制就有的,是爱妃本就该享有的,册立爱妃为后这件事他已经准备上了,现下爱妃接受命妇朝拜也是合乎规矩礼制的,既然她们原本就该来朝拜爱妃那自然得让她们来朝拜。
谢玉真还想说些什么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奈何萧悯态度很坚决,“刺史述职都来见朕,所以命妇也一定要来朝拜爱妃!”
好吧,她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萧悯如此坚决谢玉真倒是不奇怪,毕竟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认准了的事很难再改变,但谢玉真奇怪的是陈媛姬的态度。
为何媛姬一定要让命妇来朝拜她?
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吗?
仅仅让命妇进宫来朝拜她姐姐陈媛姬似乎还不满足,趁着萧悯此刻热情高涨,她又道:“陛下,命妇朝拜姐姐只是依礼制如此,怎能突显出姐姐非同一般的地位?”
萧悯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陈媛姬道:“依礼制朝拜皇后只需各家命妇一人进宫即可,但臣妾觉着自然是来朝拜姐姐的人越多越能突显出姐姐的地位,所以陛下何不下令让各州刺史的其他家眷比如说未出阁的女儿还有年幼的子嗣都来朝拜姐姐?”
萧悯大笑,“这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
得到了萧悯的肯定陈媛姬也笑了。
她笑得开心,笑意直到眼底。
然而谢玉真却越发觉着她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