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离哑然失笑。忍不住道:“可我也丑。”
女人乖巧地眨一眨眼,抬头看他:“你不丑啊。你的眼睛很好看,就像雪山一样。”
应向离顿了一下。他忍不住默默想,明明从小到大你们中原人都说我丑,说我的眼睛像怪物。
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中原人会这样觉得…
他微叹口气。转移话题:“你还去过雪山?雪山是什么样的,我没见过。”
怀里人却微微一震。
她低声含糊道:“嗯…雪山,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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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深夜要歇下了,她也死活捏着他衣角不肯离开半步。
应向离不好拿她怎么样,只得尽力摆出副冷硬姿态来。他强作镇定道:“…那你只能睡地上。晚上不许过来,不许闹。不然就出去…!我可真会翻脸的。”
对方自然是喜不自胜地满口答应。
梁曼夸张地拍着胸脯一个劲儿打包票,说自己被他救了就是他的丫鬟了。从此以后,应向离就是她梁曼的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决不会有半点不从。
…可信了她才有鬼。
刚准备歇下,这个女人迅速贴上来伸出爪子扒衣服。一质问,她就眨巴眨巴清澈无辜的眼睛:“天这么热,左使大人睡觉不脱衣服么?小的来帮大人更衣嘛。”
对方死皮赖脸缠着他不放,只言之凿凿说自己是在履行婢女的职责。她的语气万分诚恳表情又异常单纯,仿佛一切都不过是应向离在多想多心自以为是。
应向离百口莫辩。他这张惯来寡言的嘴是根本斗不过她的伶牙俐齿的。硬板起脸来对方更是丝毫不怕,他又不会真对她生气发火。
最后,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只好咬牙强挺着,任她上下其手将自己衣裳扒了。
更衣后,她更是羞红着脸盯他宽阔坚实的上身一个劲猛看。应向离被盯得相当不自在,不断在心里催眠自己别管她别管她。
折腾了一番,心想总算能歇下吧。还没等摸到床边,后背却有人贴了上来。
应向离悚然一惊。
他下意识反身推开她:“放开!你…再这样就给我出去!”
她却复又攀上他胳膊,声音瞬间变得无比凄楚:“…你又要赶我走吗?”
望着他,梁曼楚楚含泪。她不住哀声恳求:“拜托不要赶我走。让我留下来吧…我不想一个人回去那个地方。求你了,让我留下来…求你了!”
应向离不知所措。他不明白对方为何又变成这样,无措地低声道:“我没有,我没有赶你的意思。但是,你不能…我们不能这样…”
话未说完,对方已经缓缓解开衣带。
衣衫沙沙轻响。不敢抬头,应向离却看见她的脚边已落下层层素衣,他匆忙扭过脸去。
温热女体无声无息凑近他。
梁曼轻声说:“我知道你没有赶我。可是今天不赶,那明天呢。明天不赶,后天呢。你的拒绝就相当于赶我走。左使大人,哪怕你是真的庇护不了我多少,但只求你不要拒绝我。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就还有些心安…在你玩腻我之前,我就还能在这里得到一点安全感。”
“既然你已经救了我一回。就求你,再救下去。”
“…求你,不要再拒绝我了…”
说完,她顺着男人的身体,缓缓跪下去。
他却及时推开她的脑袋。
正跪坐在地上茫然愣神。男人忽的单膝跪下,将自己打横抱起。
梁曼吓了一跳,下意识伸长胳膊紧紧攀住他宽厚的肩。
她紧张地仰头望他。却只能从这个角度,看到男人硬朗沉默的半张脸。
他在原地停了许久。
片刻后,应向离抱着她,长腿大步前去。他将她放置于冰凉的石床上。
对方俯身下来,支在她身上。
梁曼打了个寒颤,胸口砰砰直跳。
她屏住呼吸,咬唇看他。等待这次的宣判。
冰蓝的眼眸垂下,深深望她。
两人默默对视。
屋子一片寂静。唯有轻缓的呼吸声,相互缭绕。
直到,滚热的男体慢慢压下,一点点覆盖住她。
这是一种安抚,也是一种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