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她再也没有找过自己。
那天,在她说完那些话之后,应向离其实慢慢反应过来了。
对他来说义父回来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对她来说,却是闸上的刀即将落下,死期将至。
虽然应向离也不知道义父之前说的她有大用到底是指什么。但他相当清楚义父惯来的手段,她的恐惧,毫不多余。
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背叛义父。
即使是她,也…
也,不行…
.
日子又回归成一谭死水。
每次走到那个地方,应向离都会有意地停一停。但再也没有人会眨着眼笑盈盈地倚在石壁上歪头等他。
没有人会对自己挤眉弄眼,也没有人对自己大呼小叫。这里只剩安静。
他曾在深夜驻足,向里望去。却只能望见隐于黑暗的一片衣角。
她一直维持着抱膝蜷缩的动作,一动不动。仿佛连一点呼吸起伏都没有。
似乎已经与整座地宫融为一体。死气沉沉,行将就木。
应向离屡次鼓足勇气想与她说话,却发现自己竟不知如何开口。
原来,她的那些自己看不上眼的幼稚小花招,每次都能成功撩动起他自以为无懈可击的心弦。可等他反过来想引起她注意时,却无计可施。
原来他一直都在被她所左右。
而这些日子,他更是每晚都不得安寝。
五年了,应向离入地宫五年了。他第一次对义父产生了恐惧。
他竟也无端害怕起来。
他很害怕,义父归来的那天…
.
转折发生于这一日。
刚来到甬道口,应向离相隔很远就听到了前方嘈杂的争吵。
男人粗着嗓子喊:“小骚娘们,赶紧给老子脱了!装什么贞洁烈女…”
回答他的,却是那个异常熟悉的柔媚声音。
她娇声娇气可怜地对男人不住求饶:“不行,别摸了…!这里不行,这里人太多了…”
应向离怔愣许久,脑袋嗡嗡作响。
反应过来后,浑身血液上涌。双手不自觉发抖,额角青筋暴起。他不知自己此时双眼都有些猩红了。
他咬着牙闪身飞去。
果不其然。锁摔在地上,木门半掩半合。石室内,一个狗彘不如的腌臜汉子正骑在她身上欲行不轨!
他一手掐着她那对细弱乱挣的白净胳膊摁在头顶,另一只秽恶肮脏的大手竟肆无忌惮地压在她胸脯上乱摸!
她根本被那头畜生压制得死死,细腿无力挣扎。
女人努力蹬着腿,想要从汉子身下翻出,却只是徒劳无功。如一头落入狼口的瘦弱羔羊,颤抖着在男人身下无助哭泣。
听到有人奔来,撕扯中的两人一停。
待双双回头过来。应向离发现,骑在她身上的竟是无相教堂主之一的陈今裕!
应向离暴喝:“——住手!陈今裕你敢!!”
梁曼反应迅速。见应向离来了,她立即转换思路,不为人察觉地偷偷将衣领完全扯开。
一改之前在男人身下欲擒故纵的半推半就,梁曼剧烈挣扎起来。
她似是陷入绝境一般,疯狂锤打起身上人。一边锤打,一边绝望地尖叫,甚至还找机会狠狠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滚开!给我滚开!”
对方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
蛊毒上脑的汉子本因左使的呵斥而有些迟疑。但见到眼前无遮挡的一片波澜起伏,脑中血气复又上涌。残存的理智一退再退,胳膊的疼痛更是刺激得他狂性大发起来。
眼见陈今裕竟兴奋地一把掐上她脖子,应向离再也看不下去。一脚飞踹开半掩的门,厉声大喝:“找死——!”
凶悍一掌夹带风声狠狠劈向陈今裕后心!
但对方却闷哼一声,纹丝不动地硬接了这一下。
大汉缓缓起身。他双目圆睁,鼻孔可怖的喷出粗气,似是一头濒临疯狂的猛兽。
而站在他对面的人,蓝眸森寒狠戾,大掌紧攥弯刀。
应向离平生头一回对人产生了浓厚杀意。
在男人精悍的身形周遭,气压霸道的无端暴胀。深色衣袍无风自动,一张一合。袍下贲张的肌肉紧绷,蓄势待发,杀气腾腾。
但理智仍压着自己,提醒应向离绝不可下死手。
然而,就在两人紧张对峙之际,陈今裕身后却传来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