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韵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很是不舒服,昨晚她好像梦到鬼压床了,一直喘不过气也醒不过来。
她揉了揉眉心,随即下床穿好衣裳,桌上的糕点不见了,香炉里的香也灭了,温亭韵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寻春进来过。
用完早膳后,寻春便来禀报说:“小姐,林芳斋今日的限量糕点全部被人买走了。”
“什么?”温亭韵刚睡醒还有些懵,寻春重复道:“林芳斋的限量糕点全没了。”
温亭韵这下听清了,她说:“今日没了,那明日再去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寻春道:“是。”
谢桥一早就被就被圣上传话请进了宫里,一晚没睡,他眼眶下泛起浅浅青痕,整个人也笼上一股慵懒懒散的倦意,他闭眼伸手揉了揉眉心,缓解一下脑袋传来的疼痛,这时,马车停下了,外面传进小厮的声音说:“国师,到了。”
谢桥缓缓睁开双眸,墨眸如琉璃,蕴着透骨冰凉望着车帘掀起时露出的幽深暗长的宫道,他淡声说:“知道了。”
他的语气比往常冷了几分,小厮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也不知谁惹到了谢桥。
谢桥从马车里下来,红白相间的衣袖被风卷动,他眉间染上一丝不耐,这皇帝屁事不干整天就知道召他进宫,就连今日也是被突然告知要他进宫的。
他隐去那一丝不耐,抬脚往宫中走去。
不巧的是,走到一半竟然遇见了豫王,豫王是圣上的第三子,算是皇上那一堆或残废或傻子的皇子中最聪明最有能力的一个,可惜他生性残暴,圣上极为不喜,也无意立他为太子。
若说豫王最恨的人全上京莫过于谢桥了,圣上迷信,极为宠信谢桥,也因此朝中形势一度被他们父子大小谢拿捏在手中,废王除官员只是他们两人之间一句话的事,豫王这些年来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人,全给他们拔了。
辛辛苦苦布的局,不过是他们一两句话的事就推翻了,不除谢桥简直难以解恨。
“国师。”豫王皮笑肉不笑地和他打招呼,即使再恨他,见了面也还要维持表面功夫问好,想到这里,豫王就气不打一处来。
谢桥也回他一笑,“豫王殿下。”
豫王见他穿着朝服的样子,便知他此行是去见圣上,他道:“国师似乎有事要忙。”
谢桥道:“陛下召见,微臣怎敢耽误?”
豫王听完,笑道:“国师倒是忠心。”
说完,他又注意到谢桥眼底下的青痕,难得一见,倒是意外,豫王道:“国师这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谢桥微微笑道:“劳豫王挂念了,昨晚确实没睡好。”
“豫王如果没事的话,微臣先行一步。”
说完,谢桥拱了拱手,与他擦肩而过。
豫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擦肩而过时,一道香气自谢桥身上迎面袭来,那是女人的气息。
上京人都知谢桥性子冷清,从未对哪个女子表现过什么意思,二十多岁了也没见他娶妻纳妾,去青楼就更不用说了。
豫王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难道是……可他不是认她做妹妹了吗?莫非他也和自己一样?
他了然地笑了一声,畜生。
*
谢桥很快就来到了议政殿里,此时的谢贵妃也在,谢贵妃出自谢家二房,这些年来一直盛宠不衰,前年还诞下了一位小皇子,皇帝中年得子,对她越发地恩宠。
谢桥一一见过礼,皇上给他赐了座,说道:“国师,今日召你进宫,是有件事想问一下爱卿。”
谢桥道:“陛下但说无妨。”
皇上说:“不知爱卿觉得崔之行如何?”
崔之行是谢衡的门生,文采斐然,只要他钦点诏书一下,连中三元便顺理成章,能力和实力自不必说了,他自然是看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