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帘也笑了。
几分沉静,柳帘想到了什么,问:“你在亲子鉴定中心认识人吗?”
话筒里的声音微沉:“问我这个做什么?”
“我想做个亲子鉴定。”
沉默两秒钟,他回:“过去找一位姓陈的医生就行。”
“嗯。”她谈兴不高。
秦沛文不免说:“你都有孩子了?”
“你滚。”柳帘炸毛地要挂电话。
一报还一报。
对面笑了声:“几点回来?”
柳帘从导航上找出位置,考虑后说:“七点左右吧。”
“嗯。”
“……”
“怎么?”
柳帘说:“你还会在吗?”
“今晚不是周五吗?”秦沛文哑然失笑,声音像落在她心上,“我等你。”
-
驱车到亲子鉴定,已经是五点,临近下班点。
柳帘去缴费处把费用交齐,整整2750,抬手扣微信二维码。
男人站在旁边,看着她把不小的费用眼不红心不跳地扫进去,张了张,没说话。
从穿着和开的车就能判断出她的财力,冷静从容且极有条理的形象,只在见他上车时露出的烦躁,可在下车接过电话后明显沉静。
是恋爱了吗?今年二十九岁,没有结婚也是恋爱的年纪。
但他不能问,自坐进车后,他们就一句交流也没有。
不光他们,只要在亲子鉴定的人们,脸色没一个好看的。
柳帘带他找到陈医生后,填写好申请表,告诉检测流程后进入取样本室。
镊子夹住发丝,连带着毛囊连根拔起,刺痛袭来却也不痛不痒。
做好检测后,陈医生说要是麻烦七天后可以邮寄到地址处。
柳帘沉思:“不,我们一块来。”转过头问男人,“七天后的这时候,你有时间吧。”
他点头。
两人一并走出医院,柳帘看了看时间,道:“我没法送你去市区了。”
说着,打开车门,从储物格里找出钱包,找出两张百元现金。
柳帘递给他:“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男人微怔,慌着抬手要拒绝:“我,我坐公交就行,而且,也不用这么多。”
柳帘平和一笑,把钱塞入他手中:“下次也打车过来,不要迟到。”
-
开车回去,刚好七点。
停下车,柳帘微微仰头,看到七层的灯在亮着。
她眸色微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朝着单元楼走。
坐电梯后走出,柳帘开锁,进屋在玄关处换拖鞋。
目光在客厅里扫视,并未见到人,只有烟火气萦绕在鼻尖。
柳帘好奇地走到厨房,果然见到一个高挑的身影背身站在灶台前。
“回来了?”他听到动静,微微偏仄头,看着她,勾唇示意。
她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小心翼翼地过去,从后面抱着他的腰,脸抵在他大臂上。
蒜片炒和牛已做好,放在流离台上,锅里正放着水芹。
柳帘奇异都看他:“你在做什么?”
秦沛文低眉,手握住锅柄:“很明显,做饭。”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说,你会做饭?”
“国外留学基本技能。”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柳帘急得要词不达意了。
秦沛文这才朝她看了一眼。
站在电梯里想过他在她公寓里做任何事情—处理公事,看热点事件再或者休憩,唯独没想过他会下厨。
这是哪一任男友都没做过的事。
“陈大特助给人做一顿饭是不是有点屈尊降贵了?”
秦沛文微微挑眉,问:“要是秦沛文过来给你做呢。”
她踮起脚抬手,捂他的唇:“要死啊,直呼你上司大名。”
他笑得轻浮。
-
将近八点才吃晚饭。
柳帘坐在餐桌旁,尝了尝,口感不比米其林餐厅差。
“哇~哥哥。”她刚要开口虚浮地夸赞。
秦沛文看她一眼:“吃饭都不消停吗?”
她只好打住,安静地吃。
这么吃就彻底打开味蕾,她吃完一碗米饭后又要一碗。
边吃着饭,毕竟借了他的人脉,柳帘有必要提及,大致说起要跟她验DNA证明亲生父亲的事。
秦沛文听后,身体向后靠着椅背,眸色晦暗道:“无论事是否落定,你给他钱,只会给他咬定你的机会。”
要论最无情的逻辑换算,她确实做的不合理。
看他的着装,柳帘有个预感,给他钱也会坐着公交回家。
她低头含了口米饭,目光却极为远:“算了,我只是亲情淡薄,不是丧失人性。”
秦沛文微怔,回神看她。
桌面上置着绿罩灯,由色彩玻璃构成,色彩斑澜,柔柔无息地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像是蝴蝶落至身上。
秦沛文暗自笑了声。
她合适地岔开话题:“你怎么想着给我做饭了?”
秦沛文说:“我想着你忙起来也没吃饭,不能让你饿肚子。”
他应该是吃过晚饭,但仍坐在她右侧,随意动了几下筷子,并未吃主食。
柳帘暧昧地眯眼,朝他一笑:“怎么会饿着肚子,吃你也行。”
他平静地夹起一箸菜。
她把手落在他的隐晦处。
秦沛文放下筷子,低眼看她,“吃完了?”
“嗯。”
他起身,“我去刷碗。”
感觉没什么兴致。
她都一而再再而三了。
看着他的背影,柳帘不甘地问:“那我干什么?”
秦沛文回身,顿了一下,目光幽深,“你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