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一眼柳帘,道:“把手伸出来了吧。”
秦沛文将手搭在脉枕上,看向蒲劲。
因秦老爷子病重,近几年秦家跟蒲家走动算多,蒲家的长子蒲劲跟他年纪相仿,只是为人清冷孤傲,专注医术,并不多露面,两人只面熟并不认识。他认出了蒲劲,蒲劲也大抵认出了他。
“怎么样?”柳帘耐不住性子,站在秦沛文腿侧问。
蒲劲在腕上稍作停留,看向她,平静地说道:“如果回答你想问的,他肾气很足,你放心。”
“哎呀,你说什么呢。”柳帘及时打断,朝秦沛文方向看。
他莞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蒲劲把完脉,寻问最近饮食和作息,还有其他症状后,开始写药单。
“你脾胃不好,少思虑,给你抓几副中药,吃一个疗程,如果还有胃口不佳的情况,再过来,我给你换药。”蒲劲说。
极少一个疗程换药的。
柳帘替他补充:“他很厉害的,吃中药一个周就有效果。”
秦沛文微微挑眉。
他眉骨高,衬得瑞风眼深邃,看她时总会轻轻地含着笑眯起,像在看着一只猎物。
柳帘俯身,食指勾住他的手,背至身后。
他像圈住了她,抱在一起。
蒲劲斜了柳帘一眼道:“你过来。”
柳帘以为蒲劲是说药方,没成想他直接带她走到院子里
她同蒲劲站在院内,蒲劲抽了支烟,问她:“你看上他了?”
柳帘只抿唇微笑。
“你胆子真够大的。”蒲劲指尖夹烟,朝内屋看了一眼。
“什么?”
“你知道他是谁,你就去招惹?”
柳帘挑起细眉:“知道啊。”
为此证明,柳帘还大致说起他帮她换导演的事情。
倒把蒲劲听得微微诧异,都听说秦家的幼子最为克己复礼,秦老爷子病重也只是回国助力,并未参与兄嫂们争遗产的斗争去。同样,大家族最讲究联姻,可这么一个人,却跟柳帘私会。
“你真是有能耐。”蒲劲眯了眯眼,心里已了然。
柳帘不解。
“为了解决一头狼,却引来一只豹子。”
“滚呀,我们是真爱。”
蒲劲:“……”
-
进屋后,蒲劲走到药品柜抓药,柳帘携秦沛文走至柜台前,听他嘱咐。
“这幅中药喝了会有轻微腹泻,本身就是要泻下邪火,切记不要喝止泻药。”蒲劲将要包好,放至袋中。
秦沛文应付两声,接过药袋。
“饭前吃还是饭后。”柳帘胳膊拄在柜台上,认真的询问。
看起来比自己的身体都要紧。
蒲劲不冷不淡地看了秦沛文一眼:“饭后吃,跟你过来看病的每任男友一样。”
柳帘:“……”
-
两人走出药馆已经六点。
春风肆意蔓延过后,风里有凌乱的花香。
秦沛文把药放在车上,轻摔车门,见天色反而不冷了,看着她道:“要去走走吗?”
柳帘微怔,点点头。
看来他对附近一带应是熟悉,带她转了个弯走到河边。
沿着长路走了十分钟,沿途,秦沛文接了通电话,柳帘站在原地等他。
他背身而站,在通话时也未松懈的背阔挺拔。从正式的穿搭看来,不难看出,今日他出席什么重要场合了。
柳帘忍不住欣赏眼前人。
温文尔雅与他适配,却把感情放在最模糊的位置,分明有股子斯文败类的气息。
挂了电话,秦沛文走至身前,轻微蹙着眉,站在栏杆前,略有倦意地点烟。
“……陈臣。”
“嗯?”
“你结婚了吗?”
秦沛文略一挑眉,胳膊搭在栏杆上,微笑着看她,道:“蒲医生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
“是否结婚对你很重要?”
“是的。”柳帘解释,“虽然我是谈过几任,但我每次都身心唯一。”顿了顿,举起左手,“对天发誓。”
“我看着很像结婚的人?”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柳帘不可置否:“你看着不像好人。”
秦沛文笑笑,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沉沉,“你是第一个说我不像好人的人。”
兴许戴着眼镜,他本人看着格外锐利。
沉默的一瞬。
耳边只有远处汽车的鸣笛。
柳帘一时不知怎么回。
秦沛文伸手,将她揽至身下,单手揽着她的腰肢,面朝着他,让她与自己对视。
身后是栏杆,她的骨头柔软,很轻易地向后弯,他们之间还有不小的缝隙。
“有人。”他提醒她。
柳帘陪明星躲狗仔躲出下意识,身体靠近他的胸膛,脸埋在他的颈窝处。
秦沛文夹烟的手怕烫到她,向外搭在栏杆上。
散步的夫妻看着自家的宝宝从他们身后跑过,看了一眼耳鬓厮磨的小情侣。
此时,他们跟普通的情侣没什么区别。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像是酸梅汤里煮着红玫瑰。
秦沛文头微微一侧,抬手摩挲她的耳垂,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抽烟。
柳帘意识到自己一时昏头被玩弄,也不恼,抬手搭在他腰上,拥得更近。
他们维持这样的姿势良久。
秦沛文推开了她。
冷白的脖颈浮现抹粉色的齿痕。
手里的烟燃了大半截,柳帘从他手里拿过,吸了一口,侧转身,说:“走吧。”
眼前的小臂挡在跟前并未松开。
他抬起另侧手,拥着她的腰。
身体触碰时,她能感受到腹部的硬物。
她微怔,踮起脚在他耳畔低语:“蒲医生说的真不错。”
“你折磨人也真不错。”秦沛文都忍不住说。
春日的夜里,暖的不行,风四起,河水的水面一片波光荡漾。
柳帘伏在他的小臂上,笑得明媚,头发翻飞。
他拥着她,退了两步,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