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覆云书手指的方向,季彰什么都没看见。
“娘子,我什么都没看见。”
覆云书牙关打颤,嘴唇哆嗦吓丢了婚,“就在哪儿,就在门口,一个男人,就在那看着我。”
覆云书头深深埋进季彰的胸口,浓烈的酒气熏红了眼。
季彰又望了片刻,凝眉沉声,“娘子,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覆云书抬起一双湿润的眼,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季彰身上的酒气熏哭的。
“我看见了,就在哪儿。”
说完覆云书竟哭了起来。
覆云书半弯着眼,小脸一皱,很快鼻尖便红了。
季彰酒气醒了一半,瞬间清醒了不少。看着覆云书哭的样子,心口竟飞快跳动。
季彰抬手轻轻擦拭覆云书的眼泪,反手抱住覆云书,轻轻哄道:“好啦好啦,夫君在哪,娘子不怕,夫君阳气足,恶鬼不敢近身。”
季彰轻轻拍在覆云书背上,过了一会儿覆云书哭声小了起来。
覆云书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撞进一张带着担忧,落入温柔的眼里。
也不知怎的,覆云书大着胆子朝门口望了一眼。
那男子仍在原地一动不动。
“夫君,夫君,鬼没走,还在原地。”覆云书才止住的哭声,又大了起来。
季彰只能重新安慰,“不怕不怕,娘子不怕。”
季彰捧起覆云书的脸,逼她与自己对视。
季彰眼尾卷起,眉头梢皱,声音还是那般轻柔,“娘子你看那鬼没动不是吗?证明那鬼惧怕我,所以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闻言,覆云书停止哭泣。
“嗯。”
覆云书轻轻点头,侧目不经意撇见那男鬼抬起了手。
覆云书扒开季彰衣服,将脸埋进季彰胸口,与季彰肌肤相贴,“呜呜呜,夫君他朝我招手了,我怕。”
季彰凶狠瞪了一眼门口,冷声道:“管你是恶鬼还是厉鬼,今日是本世子大婚之日,识趣的就赶紧走开。”
覆云书滚烫的泪珠砸在季彰胸口,季彰脸色一沉,胸口欲嘉滚烫烧的厉害。
季彰紧紧搂紧覆云书,“娘子不怕,我在这。”
覆云书整整一晚趴在季彰胸口哭哭啼啼个不停,持续了一整晚,而季彰竟真的耐着性子哄了覆云书一整夜。
次日清晨,天刚露出鱼肚白,泛着清灰。
田伊难得起个大早,一进屋就附耳在王妃耳边小声嘀咕。
王妃听后,面色红润,竟有些激动,“真的。”
田伊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频发点头,“是真的二姨,我昨夜爬在门口偷听,嫂子的哭声可大了哪儿,哭一会儿停一会儿的,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要有小世子了呢。”
王妃双手合十,语气诚恳,“老天保佑,保佑我儿就此改了恶习,保佑夫人顺利怀上,是男是女都行,只求给我王府留条血脉。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王妃祈求完后,吩咐身边进半百的李妈妈,“叫厨房多炖点滋补的汤,送给世子和夫人。”
“是。”李妈妈作揖下去,朝厨房位置走去。
一个时辰后,季彰跪在床头依偎在覆云书身上陡然转醒。
季彰睁开眼脑子是一片空白,眼底是一片腥红,而后脑海中记忆翻涌,季彰轻吐一口气,小心翼翼挪开自己的身子,用手撑住覆云书。
而后又一颗颗捡起床上的花生,桂圆和红枣。
季彰动作轻柔缓慢,生怕弄醒了手臂上睡熟的美人。
覆云书呼吸一上一下,睫毛轻颤,发丝凌乱,有些紧紧贴在额头上,她皮肤胜雪,此刻脸色红润,看起来像一抹艳立开在花中。
季彰打横抱起覆云书,动作是那般轻柔。轻轻放下,又轻轻拉过被子。
季彰伸手捋了贴在覆云书脸上的发丝,又满意点起头,最后才蹑手蹑脚离开。
季彰脱下了婚服,换了身干净衣裳,看了一下升在头顶的太阳,确认时间后才离开。
季彰哈欠连天,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母亲的院子,抬脚走了进去。
王妃正和田伊聊的兴起,见季彰过来,田伊立马噤声。
王妃回神望去,季彰穿着干净衣裳,发冠整齐,一边打哈欠,一边甩着胳膊,眼眶乌黑,一脸疲倦。
王妃面上一喜,很快被她压下去。王妃端庄华丽,说话温柔,“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季彰作揖,便往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母亲抱怨,“母亲,儿子昨夜折腾了一宿,娘子哭哭啼啼了一夜,适才哄睡着。”
“噗嗤。”田伊站在旁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被王妃一个眼神杀过去,又掐着手臂,装作无事发生。
王妃一脸关心,“彰儿母妃知道你昨日辛苦了,母妃一大早便命人顿好滋补身体的汤药,一会儿你去喝一碗,对了等云儿醒了,也让她喝一碗。”
季彰这才去了一分疲惫,赶忙谢道:“多谢母亲。”
田伊转了个身背对季彰,偷偷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说:我说什么来着,就是忙了一宿,一宿没睡。
从母亲那离开的季彰再次回到新房。
覆云书仍睡的香甜,季彰跪坐在地上,手指摩挲在覆云书如墨般的发丝,季彰眼底含笑,声音眷恋,“本以为是个胆小的,没想到竟是个见鬼的。不光见鬼,还哭哭啼啼,真是麻烦。
唉,麻烦就麻烦吧,谁让我娶了你,多哄哄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