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清听了个大概便清楚了,换做她也是不舒服的,但她不是谢昭远,没法完全体会他的感觉,只能安慰他:“章琦只是例外,多少状元在翰林院苦熬了几年才出头,不必如此焦虑。”
谢知远闷闷的喝了一口酒,突然冒出一句:“曾青崖就不是。”
此话一出,惹得另外两人都有些忍俊不禁,“他曾青崖是什么人,我们连内阁大学士的爹都没有,哪还有个当内阁首辅的爹。”
谢知远也觉得好笑,忿忿地把碗一放,“不喝了,不好喝。”
“刚才不是喝的挺欢的,怎么又说不好喝了?”
“我不过是好奇来尝尝。”
“也是因为章琦?”宋昭清随口问了一句,见谢知远扭过头,不想说的样子,有些惊讶:“真因为他?”
“是。”见宋昭清一直问,谢知远便破罐子破摔,同她说了缘由。
原来这酒之所以能这么受京城人追捧,一方面是因为它的味道,一方面是因为一首诗。
那首传遍大江南北的好诗,正是章琦所做。刚被陛下赞赏,又传出诗名,章琦可谓风头无两。与他这首诗一起被谈起的,还有那篇谢知远所做的词。
只是在许多人口中,章琦随性所做的诗可比谢知远攀附权势所做的词要高尚太多。为此,众人赞赏章琦的同时越发看不上这位不曾做什么事的状元了。
谢知远郁闷,便说约上宋昭明宋昭清尝尝这酒到底有什么好的。
谢知远说完,觉得好受了不少,报复性的又倒了一大碗酒要喝。
宋昭明连忙拦住他,“快别喝了,等下醉了。”
宋昭清也说:“你叫我们来喝酒,结果这两坛有一大半都是你喝的。”
“这酒度数不高,不碍事的。”谢知远还想喝,但被两人极力阻拦,只好放弃。
楼下还在行酒令,谢知远想走却不想下楼见熟人,不准他喝酒,他只好拣着桌上的花生米吃。
宋昭清不解:“有这么不想见?”
“有。”谢知远吃着花生米百无聊赖的往窗外看。不得不说,上清楼的地理位置极佳,环境又清雅,这才会受这些文人雅士喜欢,争相前来。
宋昭清靠窗,也朝外看,见谢知远神色向往之,随口说了句:“要不直接从这跳出去?”
谢知远白了她一眼,颇为无语:“宋昭清你是话本看多了还是和大理寺那群粗人呆久了以为人人都武功盖世了?”
宋昭清笑了两声,指出谢知远话中的错误:“不对,大理寺也没几个会武的,还是文官多。”
“贫嘴。”谢知远不再理宋昭清,转而问宋昭明,“昭明,近日朝中可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宋昭明两手一摊,“近来就两件大事,一件范越案一个人人夸赞的章琦,你都知道了。”
谢知远对“幸灾乐祸”的兄弟俩表示无语,他平时怎么没发现他们一个比一个无赖呢。
楼下那群人的笑声时不时传上来,谢知远一个劲的吃着花生米,没多久一叠花生米便空了。宋昭明看出谢知远的不耐,开门随便叫住一个小二,问他下面的人来了多久了。
“回客官,他们才来不久,估计还要些时候呢。”那小二机灵地看了看宋昭明的神色,问道:“可是扰了客官们谈事,需要小的下去说一声吗?”
宋昭明摇了摇手,叫他先下去,转过身去问谢知远的意见:“走,还是不走?”
谢知远咬咬牙:“走。”他总不能在楼上呆一辈子,再说了他也没做什么坏事,有什么不敢见的。
下定主意,谢知远率先起身往楼下走。
楼下有人看见了他们,招呼他们一起来,都被谢知远和宋昭明婉拒了。有人不认识宋昭清,就请谢知远为他们介绍,谢知远只得停下来将宋昭清介绍给他们:“这位就督察院经历司都事,新科二甲第一宋昭清。”
宋昭清朝他们互相见了礼,再一抬头谢知远与章琦已经对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