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清极力忽视被人握住手带来的异样感,看向曾青崖:“长治县?”
曾青崖似乎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举动有些过界,将字匆匆写完放开了手,点头应道:“对。试想,若是没有卢父的事情,我们此时查案的方向会是哪儿?”
宋昭清想到来查卢家还是她提议的,不免有些懊悔,对曾青崖感到抱歉:“抱歉,曾大人,都怪我一时冲动,引你们往错路走,白耽搁了时间。”
曾青崖摇头,并不赞同宋昭清的话,“没有你,我也会先查卢家,决定是我下的,你不必自责。”
宋昭清明白其中道理,也不过多纠结,只是想到如何查长治,又是一筹莫展,她对那里才是真的一点儿也不了解,此时再往长治去恐怕也来不及了。
曾青崖一看便知道宋昭清在担心什么,宽慰她:“长治那边你不必担心,我已派人去查了。”
宋昭清一脸惊讶地望向他,曾青崖并不解释,只是说:“等回去我给你看几个关于长治的卷宗你便明白了。”
宋昭清明白曾青崖是想教她,小声地道了谢。
天光渐暗,已近傍晚,宋昭清推开门小心地朝周围望了望,回头对曾青崖说:“少爷,您睡醒了,可要出去逛逛?”
曾青崖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什么也没带往出走。
到了卢府大门口,还是由宋昭清去交涉,说自己家少爷想尝尝梁平镇的特色点心,门房不疑有他,两人便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直走到街角拐弯处,两人才松了紧绷的身心,倚着墙缓了缓。
两人相视一笑,宋昭清先开口:“曾大人演起纨绔少爷真是有一套,平常怕是没少折磨下面的人吧?”
曾青崖低头轻笑,反击道:“难道宋大人是平常伏低做小惯了,演某书童时才这么像?”
宋昭清还想继续说,迎面遇上任诚,立时收敛了神色:“任大人。”
任诚显然是在此处等他们等了有一会儿了,见到他们从卢家出来,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露出了类似安心的神色。
“大人,宋大人。”任诚走到曾青崖身后,想向他汇报自己这两天查到的事情,却被曾青崖制止了。
“快宵禁了,先回京,把老吴、张大也喊上。”
“是。”
看任诚要走,宋昭清连忙叫住他,让他帮忙叫下自己的小厮,应当在城中最大的城楼等他,二十一二岁的青年男子,叫长平。
任诚领命离开,剩下宋昭清和曾青崖,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起来,
“大人,我去牵马。”
宋昭清说完便想跑,被曾青崖一句话给叫住了。
“你知道马拴在哪儿?”
宋昭清顿了顿,末了摇了摇头,只能灰头土脸的跟在曾青崖身后。
“跟我走吧。”
来时一行人用了一个多时辰,走时两个人反而花了近两个时辰才到京城,紧赶慢赶进了城,却错过了宵禁。
宋昭清有些后悔不该听曾青崖的慢慢骑,他官职高有人脉,自己一个微末小官恐怕只有被罚的命运了。思及此,宋昭清在背后偷偷剜了曾青崖一眼,还未反应过来,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白纸。
宋昭清伸手接过,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张写了今天日期的条子。她举着条子看向曾青崖,问他:“大人,这是?”
曾青崖朝她冷笑了声:“给你的,收收表情,免得某人在背后说上官苛待下属,我可担待不起。”
宋昭清欣喜的将条子收好,仿佛刚才埋怨的人不是她似的,“曾大人这么贴心,谁会说大人不好?”
曾青崖一夹马腹,往前走:“好了,别贫嘴了。有了条子也赶紧回去。”
宋昭清驾马跟上,“是!”
宋昭清骑马落后曾青崖半身,两人直到永安里才告别分开。
曾青崖继续往内城里走,宋昭清往弄堂里走。
宋昭清到时,宋家大门已关,长平却没进去,而是给她留了间小门。见到她来,快步迎上去,帮宋昭清牵马,说道:“大少爷您可算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
宋昭清摇了摇头,“放心吧,没事,你们家少爷这点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他们到小院时,刚上床没多久的长顺也被动静给吵醒了,发现是宋昭清和哥哥回来了,紧张兮兮地围着他们看,问他们有没有出事。
宋昭清只得又安慰了他一番,说自己没事。
长平见大少爷眉眼间有些困倦,忙将长顺往外拉,让他有话明天再问,现在大少爷该休息了。长顺这才罢休,转去缠着他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