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兄莫要取笑我了,总这样,我之后在弟弟们面前可要没有威信了。”宋昭清面露尴尬,心里想的却是看来之后要想想法子让自己更“年长”些了。
谢知远连连告罪,宋昭明拍拍他的肩,解释道:“哈哈,大哥与我同年,况且总是闷在屋中读书,看着确实比我年轻些。谢兄不必自责,你也不是第一个认错的了。”
“看来我以后得多出去逛逛了。”宋昭清招呼他们坐下,问他们要不要吃点什么。
宋昭明摆手拒绝:“我与谢兄刚吃过,见你在这边来讨杯水喝喝。”
谢知远正想宋昭清这话什么意思,待反应过来后不自觉地笑了声。宋昭明疑惑地看向他,谢知远不解释,只觉得宋昭清此人颇为有趣。
宋昭清问小二再要了壶茶和一些茶点,她猜到了谢知远在笑什么,却不打算解释,听不出画外音是宋昭明太笨。
宋昭明接过小儿新送来的茶壶,问道:“大哥今日怎么有闲心出府?前几日叫你你总不出来。”
“严先生不在家,我顺路来走走。瞧见这里热闹,便想听听大家都在聊什么,这才没听多久呢,就遇到你们了。”宋昭清无奈的耸了耸肩,又用眼神示意他们看看周围,“你们一来,人全没了。”
“大公子是严先生的学生?”谢知远笑着说。
宋昭清有些意外,“谢公子与严先生有旧?”
谢知远摇摇头,“不算得熟识,家母是严夫人的闺中好友,幼时曾有问题请教过几回严先生。”
宋昭清端起茶盏向谢知远敬了一杯,笑着说:“如此我与谢公子也算半个同门了,不知我能不能叫谢公子一声师兄。”
谢知远急忙回敬了一杯,“大公子才是严先生的正经学生,叫我师兄着实是抬举我了。”
“谢兄何必客气,若是让旁人知道我与谢兄是同门,定觉得是这宋家小子高攀了。”
宋昭明及时阻止了他们这番客气,“两位好哥哥,再说下去弟弟该臊了,能做两位兄长的弟弟我才是幸运之至。”
宋昭清、谢知远对视一眼,倏尔一笑。
再开口时已是互称“谢兄”“昭清”。
“还未曾问,谢兄如何与二弟在一起?”宋昭清指了指面前两人,“你二人可是今年士子中的风云人物。”
闻言宋昭明还没什么反应,谢知远先叹了口气,“若是早知出的是这样的风头,还不如不出。”
宋昭清起了兴趣,追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谢知远几番开口都觉得难以启齿,宋昭明便替他讲起。他问宋昭清可有读过谢知远在吏部郎中儿子婚礼上所作的那篇贺词。
宋昭清点点头,“自然,谢兄的这篇词贺章精巧,意韵悠长,不愧为今年会试第一。”
“昭清勿要抬举我了。”谢知远接过话头,“问题便出在这篇词上了。”
谢知远说那些学子说他攀炎附会的话他都知道,他心理也清楚作为即将入仕的学生又是在即将殿试的这个当口,他实在不该去参加这场婚礼,况且这礼部郎中官位虽低却爱好结交大臣,最是拜高踩低,是以在学生心中风评并不好。礼部郎中的帖子一连递了几次都被谢知远以备考为由拒绝了,他本以为这事就算过了。谁料会试放榜后,礼部郎中又递了一回帖子,还附赠了许多礼物,见谢知远一再拒绝,这礼部郎中一封信直接递到了他广州的老家,原来这礼部郎中姓朱,是谢知远一位表叔夫人的娘家弟弟。表叔来信训了他一顿,父亲也来信说他“人在屋檐下”,他便只好去了。
谁知道赴宴还不算完。这礼部郎中是个极大胆的人。在宴上直接介绍他有个好侄儿是今年会试第一,一群人便起哄让他露一手,他不得已只能做了一篇词。所谓众大人夸赞,不过也是个虚词。一个礼部郎中儿子的婚宴,又能来多少大臣呢?
这事一传出去,才是让那些“真正的”大人认为他是个心思浮躁、趋炎附势的肤浅之辈。
饶是宋昭清听完这一番讲述,也不免暗骂:“这礼部郎中什么人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颇有些担心的问:“谢兄可想着破解的法子了?那殿试……”
谢知远摇了摇头,“哪有什么法子,走一步算一步吧。”
宋昭明拍了拍谢知远,对宋昭清低声说:“我也是听二叔提了一嘴才知道其中关窍。据说,那位礼部郎中的儿媳妇是内阁大学士章大人胞弟家的女儿。”
“那那位章琦的父亲?”
宋昭明点点头,“章大人的三儿子章琦,与你我同年。”
“可谢兄算起来还要叫他一声舅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