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看着手心的佛龛,仔细琢磨着山神说的那句话。
娑婆止,空境开。
她好似听过这句话,却又想不起来在何处听来。
越想越觉得困乏,她眼皮好似有千斤重。
心里的声音告诉她,该回宫了。
她抬头一睁眼,瞬间瞳孔放大。
若不是那盆被她折了枝干的文竹,她定不会相信自己已经在王府了。
“柳仙!”时鸢茫然喊着,“我这是在做梦吗?”
“先别管什么梦不梦了,张子丰还有几步赶到。”
子丰?时鸢悬着的心落地,还好不是傅云羡,子丰那好对付。若是问起来,她也能轻易打发去。
还未缓过神的时鸢端起茶盏猛地喝一口,她低头的瞬间看到自己的衣服才发现满是泥土。
这山神让她瞬移,却忘了给她换套行头了。
她此刻好似被人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叫花子。
顾不得太多,时鸢二话不说开始卸衣。
“姐~”张子丰抬手轻叩房门。
“慢!”时鸢忙大声喝止。
“有要紧事!”张子丰声音急迫。
“你先等会。”张时鸢懒得理会。
还等会?张子丰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般,“还等什么!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什么黄花菜?”时鸢近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门前打开门,绕有所思地看着他,“为何这般慌张?”
“姐夫被抓了。”张子丰皱着眉头。
时鸢将他拉进屋,镇定道,“你慢慢说。”
“你失踪这三日发生了很多事。”
“三日!!?”时鸢大惊。
柳仙:应是去了山神洞误了时日,都言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果真不假。
还是坏事了。
“魏大人在查元妃一案时,在慎刑司,亲侍元妃的宫女所言皆意指虞妃是杀害元妃的真凶。”
“魏大人可有证据?”
张子丰摇头,继续道,“魏大人并未定性,但是姐夫知道了,他深信虞妃是被人陷害的,于是秘密审讯宫女,未料此女早已受到他人授意,这人似早就知道姐夫会插手,当姐夫秘密审讯宫女时,宫女立马又改了口供。”
“改什么了?”时鸢此时已猜到了大概。
“这宫女颠倒黑白,四处传播谣言,称受到北轩王的严刑逼供,她为了保命不得不先改口供,实际凶手就是虞妃。只因北轩王跟虞妃有亲,就这样迫害她一小小宫女。”
张子丰说到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姐夫是被人设计入了圈套了。”
“虞妃那呢?知道北轩王被抓了吗?”
“虞妃娘娘也是自身难保,她被禁足,且身边人都换了,她又如何得知北轩王被抓一事。”
“安的什么罪名?”
“栽赃诬陷皇后。”
“皇后?”
“宫女改口供说杀害元妃的是皇后。”张子丰想到了什么,“姐夫被抓前据说还跟魏大人吵了一架。”
“可知为何?”
张子丰摇头,“具体的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大理寺有宇国公的眼线,我猜测,姐夫应是被魏大人陷害。”
至此,时鸢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子丰,你先回府去,莫要受了牵连。”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张子丰就不是临阵脱逃的人。”
时鸢自然知他所想,“李青跟蓝瞳呢?”
“李青跟姐夫一同被抓了,蓝瞳我也在找她呢,她自姐夫被抓后就没了人影。”
“你若真想帮我,”时鸢翘首看了看窗外,而后语重心长道,“我们分头行动,你回府去灵灵那套话。”
“灵灵?此事跟她有关系?”
时鸢摇头,“莫瞎揣测,她跟皇后待过一阵子,探探她的口风。”
张子丰这下子算是明白了,速速别过时鸢就回了张府。
戌时刚过,时鸢夜潜入大理寺。
被时鸢的匕首架在脖颈上时,魏长风不为所动,他不动神色地翻阅着手里的卷宗。
“北轩王妃为何这般动怒?”魏长风欲起身用指尖轻轻别开匕首却被时鸢贴得更紧了。
“魏大人倒戈锝挺快啊?”时鸢语气冰冷。
“王妃慎言。”
“说!为什么陷害北轩王?”
“陷害?”魏长风冷笑,“王妃失踪几日去了何处?怎么都如失了心智般说些胡话?”
“让你查案就是这么查的吗?”
“那是北轩王自讨苦吃!”魏长风后仰避开她的匕首,“我并未因为元妃侍女那漏洞百出的口供,意图明显的栽赃就轻信,而是在秘密寻找真凶的证据,岂料北轩王这个时候的插足让此事,不仅给不了虞妃娘娘清白,他也将自己置于险境。”
时鸢闻此,将信将疑,“此事宇国公又从何得知?就安上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魏长风凝神看向她,久久不语。待窗外的出现的人影又褪去,他才缓缓开口,“北轩王关押在大理寺,王妃姑且放心他的人身安危,不过......”
“不过什么?”
魏长风欲言又止,窗外人影复现。
见此,他便不多言,只道,“王妃还请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