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符清槐主动收拾碗筷,符析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消食之后才准备去卫生间洗澡。
他站在洗面台的镜子前,仔细端视着现在的这张脸:头发很短,面部线条硬朗,能从眉目中看到以前自己的影子,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是一张omega的脸,只能算得上周正清秀,看久了甚至会觉得无趣乏味。
就他见过的omega来说,符清槐像兔子自然无害,清冷柔和,宋于飞一双狭长狐狸眼,自带三分媚意,都有更趋近于“柔”的特质,而他和这个字根本不沾边。
他微微侧头想看看后颈上新安装的腺体,但角度问题,他肉眼是无法直接看到的。符析拿起手机,对着后颈正上方拍了张照。
照片中他后颈那一块红彤彤的,假腺体跟他的皮肤衔接得完美无缺,那个圆环比以前深了很多,大概有三毫米的突出,即使他用手去触碰,也发觉不了这是被后期植入的。
符析认命般地接受了这个烙印,如果能换来符清槐一生安稳,他也可以接受。
第二天早上九点,他准时去了沉叙家接人,沉叙比他还要准时,早早站在楼下等他了。
符析就像一个称职的司机,沉叙指哪儿他打哪儿,在沉叙的几个公司之间来回打转。沉叙开会,他就站在一边旁听,接受每个人的打量揣测。
经过一天的时间,他发现沉叙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至少目前看来是如此。他要负责每一个公司的重大决策,每次在电脑前看表的时候,符析的头都会跟着疼。
符析今天跟着沉叙跑了一整天,在三四家司机连轴开会,其中最大的一间是在城市中心CBD顶楼,是致力研究人工智能的企业。两层都是公司所有,这样的商业办公楼,无论是租赁还是购买,想必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怎么样?”沉叙处理完所有工作后,坐上副驾驶,符析还没来得及开车,先被他提问了。
“还行。”符析以为他是在问自己的工作状态,他随口一答。
“……”
沉叙在他的回答之后沉默了,符析仍然没发现他的异常。
符析发动了车,问沉叙:“现在去哪里,沉总。”
沉叙耐着性子:“我是问你吸收得怎么样,之后可能就是你代替我参会了。”
“啊?”符析听到沉叙说的话之后,刚起步的车突然一个急刹。他怎么也没想到沉叙今天带他来是让他学习工作内容的,而不只是陪着。
沉叙被符析气得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在屏幕上点了两下,直接定位到他家的位置,估计也没指望符析在一天之内学会这些东西。
从符析知道沉叙每次开会都是在让他学习之后,他的心态便发生了变化,不再和第一次去的时候一样走马观花,而是用心思考沉叙的决策,在沉叙看表时恨不得自己钻进电脑里。
符析对于工作的态度是绝不含糊,所以他甚至在回家之后也积极学习商业及管理相关知识,每天跟疯了一样看大量书籍,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符清槐经常说他比自己都刻苦。
约莫一个月后,符析在短期的恶补知识,以及沉叙的实践教学之下,已经能够很好地应对一些较为基础的问题,沉叙对他的成长也很满意,偶尔一两次符析也代替他参加过几次不怎么重要的会议,且在会后跟沉叙进行工作汇报。
很快各个公司上下就传开了,沉叙身边有一个厉害的助理,还是个omega,长相嘛,反正不是在普通alpha的审美上。符析自己当然听不见这些传言,他每天眼观鼻鼻观心,跟着沉叙跑这跑那,没有闲心去打听自己的传言。
这天工作结束后,沉叙并没有一如既往地让符析送他回家,而是定位在了郊区的别墅区。这个地方符析还有印象,被宋于飞带去参加宴会的地址就是这里,想必就是沉家本家。
这还是符析第一次见沉叙回本家,原本想要将沉叙送到就离开的符析,却被沉叙勒令一同去沉家。
经过上次的阴影,他怎么也不想再踏进这个仅属于成功人士的殿堂。
符析:“非去不可?”
“嗯,你在书房等我就行。”
符析知道沉叙的性格,决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只能蔫头耷脑地跟在沉叙身后。他们每走过一个地方,符析都能听到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宴会厅空闲着,灯光在墙壁和地板来回反射,照得符析眼花。
沉叙将他带到偏僻的别墅一隅,推开了房间的门,这是一间大到离谱的书房,可能比他和符清槐住的地方总面积还大一点,各类书籍整齐排列在书架上,看起来庄重肃穆。
“你就在这等我。”沉叙丢下一句话就从他面前离开了,符析原本坐在进门处的沙发上,但太过无聊,他便在最近的书柜上拿了一本书来看。
原本沉寂安静的书房,在沉叙走后更是万籁俱寂。符析走到窗前,他透过玻璃能看见站在树上的鸟儿,却听不见一点声音,可见这个房间的隔音处理得非常好。
忽然,符析听见“砰”地一声,从书房另一个角落传来,声音并不大,但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就显得格外明显。
符析被吓了一跳,他悄悄地靠近发声源,放慢自己的脚步。一开始他以为是老鼠之类的,但想到这么大的别墅,应该天天都有人打扫处理,不会存在是老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