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哦”了一声,转头就去做自己的事了。这或许也是原来因果线的影响,故意让符清槐和沉叙撞在一起,培养感情。
从符析想通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刻意回避过小说角色,无论是符清槐、宋于飞,抑或是沉叙。他照常去上班,碰到沉叙也不躲了,久而久之,沉叙也没怎么找过他的麻烦,大概是对他这种小角色厌倦了。宋于飞更是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来找过符析。
新的战术初有成效,符析心里很欣慰,这样下去,或许他就能走到最后,成为一位籍籍无名的路人角色了。
这种美好的幻想大概存在了一周左右,就被沉叙轻而易举地打破了。
这天沉叙心情似乎尤其差,符析倒也不觉得稀奇,毕竟他心情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再次叫符析去他的办公室,符析也积极遵从,甚至还带了个笔记本,想听听沉叙有何高见。
没想到沉叙把脸上的墨镜口罩一摘,露出了脸上青紫的伤。他原本标致俊俏的脸上变得青一块紫一块,明显是被人打了。符析不知道沉叙叫他来的意思,坐在符析对面一句话也没说。
“是不是很丑?”
沉叙突然问他,他仰着下巴,露出了颈项上的瘀痕,像是被人掐住脖子造成的,这些伤痕根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身上。
“这根本不是丑不丑的问题吧?”符析反问。
沉叙冷笑一声,没有回答符析。符析沉默地出了办公室,或许是他圣母心,就连曾经处处针对他的人,他也不忍见对方一副惨状,记忆中沉叙刚满18岁,原本他应该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的。
不知为何,沉叙有些生气,他敲键盘都格外用力。同事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摇头。
沉叙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强势、冷漠的面貌,没想到他也会遭人霸凌侮辱。符析用脚趾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沉家的家长里短。
午饭时间,符析还是没忍住,上楼之前去药店买了些药,趁着办公室没人放在沉叙桌上了。
午休刚过,符析就再次被沉叙叫进了办公室。
符析没好气:“什么事?”
“你买的?”
沉叙仍然顶着一身伤,周身肃杀的氛围柔和了些,但语气仍然很差。
“是的。”
“你帮我上药,”符析刚想拒绝,沉叙继续说:“我看不见。”
符析只好压下不满,给沉叙涂药,他下手不轻,沉叙的脸都快疼得变形,也没有拒绝他。
“好痛。”
“怪谁。”
他不信沉叙没有反抗的手段,小说里的沉叙可是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来。
“没办法,低级alpha是这样的。”沉叙的语气里有几分自嘲,曾经因为宋于飞一句“低级”勃然大怒,现在倒是有闲心自嘲了。
“等级有这么重要?”
“你一个beta不会懂的。”
好的,符析闭嘴了,他忘了他的性别才是食物链底端的底端。符析没再说话,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也无权置喙,只是习惯了原来的世界“人人平等”的口号,一时间也很难转变观念,虽然他也清楚世界上并不是“生而平等”的。
沉叙说完办公室一阵沉默,而符析也已经给他上好药,贴好创可贴了。
“……”
直到符析从办公室离开,沉叙的目光也没从他身上移开,他知道自己又口无遮拦,惹人生气了。实则符析根本没在意,直接出门工作去了。然而符析再也没看过他一眼,好像帮他上药也只是公事公办。
符析在工位上坐下,同事又是一阵八卦。上次和宋于飞在大厅的那出闹剧,被同事问起时,他说是弟弟,根本就没几个人相信他,但符析自己也没怎么在意这些同事的看法。再次在茶水间听到的版本,已经更迭到了符析和他弟弟都喜欢沉总还为此大打出手了。
这时他的社交软件闪了起来,他以为又是什么工作群的消息。点开之后是沉叙发来的两个字:谢谢。
符析关掉了界面,并没有理会沉叙。这对他来说不过是顺手的事,在他的准则里,孩子是最需要被保护的,否则他也不会为了一个高中生白白丢掉了性命。
这时图标又闪烁个不停,符析怕错过工作消息,点开来一看,是符清槐问他晚上要不要回去吃饭,他回复了符清槐。
今天的工作内容只需要修改,大概率可以准时下班。
沉叙在办公室摸着自己几乎被贴满了创可贴的脸,又隔着模糊的玻璃看了一眼符析的座位,随后又戴上墨镜和口罩,出了这间小公司的门。
符析在晚餐时间和符清槐提了一下这件事,符清槐立刻告诉了他沉家现在的情况,符析没怎么听进去,大概意思就是沉叙是他们家等级最低的alpha云云。
在符清槐对沉叙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口若悬河时,符析忽然觉得符清槐是不是也对沉叙有情愫,所以才会如此关注沉叙。
但符析没有问出口,喜不喜欢的,也只有本人心里才知道。他这样一个爱无能、性冷感的人是体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