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向皇兄介绍沈瑜,反正他们本来不过就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可今日的沈瑜太奇怪了,给她一种狐狸精的感觉。眼见皇兄几人步步逼近,周安琳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虚,莫名有种私会情郎被发现的错觉。
更别提他刚刚还说什么以身相许……
周安琳担心他在皇兄面前胡说八道,打算先把他打发走。她拿出自己的腰牌递给沈瑜:“这个你拿着,若是需要我帮忙,可以进宫来找我。”
说完就站直身子,出去跟周安民汇合,不给沈瑜开口的机会。
“兄长!”
周安民看见妹妹平安回来,悬在心里的石头可算是放下了。
“不是让你在灯谜前等我吗,怎么乱跑?”他看着周安琳,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恐吓,“再这样以后就不带你出来了。”
周安民以为这样可以吓住妹妹,让她安分一点。
没想到周安琳只是打了个呵欠,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周安民那叫一个气啊,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不听话了!
他那乖巧懂事的妹妹去哪儿了?
“我累了,回去吧。”
周安琳真累了,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脑子还有点乱。
而周安民只当她是受到了惊吓,纵然生气也不忍心呵斥了。
“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叫太医。”
“知道了。”
周安琳精疲力尽地回到安乐殿,一天没跟着她的黄鹂出现了。
“殿下,奴婢打听过了,将军府目前只有女眷在京城,两位将军都驻守在边关。”
若是换了平日里,周安琳定然是信她的,可今日她刚见过沈瑜。
真叫人头疼啊。
周安琳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道:“我刚刚见到少将军了。”
嗯?
黄鹂先是一惊,紧接着就是疑惑,她家殿下什么时候认识沈少将军了?
周安琳生怕她说漏嘴,连忙敲打她:“少将军回京应当先禀明圣上的,他却先来了灯会,属实不合礼节,今日之事莫要声张。”
“奴婢晓得。”
烛光下看书,周安琳的眼睛有些疲惫,她闭上眼按了按穴位,还是有些不舒服。
眼睛休息了,可她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放今日的所见所闻,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
周安琳张口欲喊黄鹂进门,突然想到她今日传来的消息……
还是算了。
周安琳拿下笔架上的毛笔,一字一句写下了字条。等墨迹风干后,将字条卷成小团放进信鸽腿旁的小竹筒里。
黄鹂同她一样,常年久居宫中,对于外界的消息难免没有那么敏感。
酒楼则不一样,来来往往的全是客人,也是最容易收集消息的地方。
好巧不巧,皇后将自己名下的酒楼交给了周安琳打理,如今已经是全京城最有名的酒楼。
周安琳放飞手中的鸽子,期待第二天可以得到好消息。
另一边,得到周安琳公主令牌的沈瑜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原地停留了一会,看见兄妹二人走远了,这才转身离去。
将军府门房里,值夜的小厮还在打鼾,就被沈瑜拍醒了。
“谁啊,谁啊?”他一脸恼火,谁在扰人清梦?
“是我。”
那人见少将军回来了,立马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少将军回府了!”
沈瑜捂他嘴的手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原本想静悄悄回来,不要惊动母亲的。
随着一盏盏灯笼亮起,将军府主母杨章敏也急匆匆地出门来迎。
“望舒怎么大半夜回府?也不记得给娘寄封信。”
她抱怨了一句,随后便话起家常来:“这次在京中能待多久啊?”
杨章敏没指望听到什么好话,她这个儿子啊,样样都好,就是脾气随他爹,时刻心系边境,估计待不了几天又要走了。
“不出意外的话,起码要留一年。”沈瑜听见自己这样回应,实际上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这才像话嘛。”杨章敏听了这好消息,小算盘立马就打起来了,“你说你,都二十了还不成家,隔壁陈家都抱上孙子了,就你还是个光棍。”
“这些日子你也别老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好好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姑娘。若是人家看得上你,赶紧把婚事定下来,不能再拖了。”
她是真发愁啊,就这小子这不近女色的样子,他们沈家岂不是要绝后了!
“不用娘费心了,我的婚事自己心里有数。”沈瑜摸着袖中令牌的花纹,想到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姑娘。
不对劲,杨章敏什么人啊,平日里一跟他说婚事就推辞,今天怎么换了个说法?
莫不是……
“有心上人了?”
沈瑜没有说话,杨章敏就当他默认了。
“瞧瞧你这胡子拉碴的,哪个姑娘喜欢,回去捯饬捯饬自己再把人约出去。”她上下打量着沈瑜,越看越不满意,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怎么生了这么个大老粗?
沈瑜还是没吭声,他在想周安琳。
今天她看见他的神色,绝对算不上欢喜,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一辈子都没为男女之事发过愁的沈少将军,难得有些心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睛,很快就到了天亮。
第二天,周安琳起得很早,就等着掌柜的回信。
鸽子扑腾着翅膀,脑袋还蹭了蹭她。周安琳安抚地摸了摸它,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
“殿下要求之事已经办妥,若空闲可来万祥楼一看。”
太好了!
黄鹂有些摸不着头脑,殿下这是找到新乐子了?
“黄鹂,备一身新衣裳,我要出宫。”
“是。”黄鹂不懂但照做。
“算了,换成男装吧。”周安琳突然要穿男装,可把黄鹂难住了。这宫里最多的男子就是太监,总不能让殿下穿着太监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