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客心道:“没那么容易。温国华防她跟防狼一样。还有温窥帘,他能放着后妈搞事?温家就他一个儿子,里里外外都护着呢。”
安妮莎道:“真是一场好戏。”
他们聊天的地方并不偏僻,时不时有人路过。安妮莎忽然注意到一个脸生的人。
她新奇道:“还有新人,谁家的?”
文客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哈,这下我能确定温窥帘来了。”
他说:“看到那个男人了吗?温窥帘的相好,跟了好久。”
安妮莎看过去。
那个男人站在窗边,身旁案几上有丁香结愁。花影在他身上轻摇,愈发衬得肤白若玉。他微微垂首,眼下的一滴痣恍惚似泪。
安妮莎感叹:“简直像开片的汝窑。”
“他是怎么和温窥帘混一起的?”
文客心诡秘地笑笑。
“还能是什么原因,天家富贵呗。”
他解释道:“他被迫跟着的。”
安妮莎见惯了美人,可见到如此美人仍然仍不住叹惋:“可惜了。”
走廊里传来男人寻人的声音。
“楚烧玉,你来这里干什么?”带着凉意的声音漫来,让人背后一凉,忍不住打个哆嗦。
接着,安文二人就见温窥帘从转角拐出。他简直像一截阴沉木,在地底下埋葬千年放得见天日。
楚烧玉说:“里面太闷了,我过来看看风景。”
他拉住温窥帘说:“我们回去吧。”
安妮莎:“我怎么感觉他们关系还不错?”
文客心摊手:“别问我,我又不是温家人。我只听说他们当初闹得厉害,那个叫楚烧玉的进了好几次医院。真的假的不清楚。”
“啧啧,真会玩。”
“比不过你。听说你和那个最近很火的明星在谈?还给他发了个娱乐冠军?”
“我是在谈没错,但是冠军是观众实实在在投出来的。”
文客心上下打量道:“你该不会真要嫁到华家吧?”
“想什么呢,我真嫁也不可能选华庭树,毛头小子一个。图个新鲜就行,我又没谈过这种。”
“这算什么?万年老二的自信吗?”
安妮莎被气笑了。
“文客心,你不提华萼绿会死吗?对,我承认上学的时候考不过她,你怎么不看看自己?可有一次比得过我?”
“这是自家的孩子对别人家的孩子的怨念。”
两位都是十几年的交情,彼此知根知底。随意插科打诨都不往心里去。
“随你便吧。我先回去了。”安妮莎说。
“秦啮锁约了几个太太打麻将,我姑姑不去我得去。”
“这么说,安家以后是要传给你了?安琳儿又没有孩子。”
“谁知道呢?反正我无所谓。”
安妮莎:“我不像你。我想要的话会自己抢。”
“别以为浑水摸鱼就能把这辈子混过去,文大少爷。既然玩腻了就想想出路吧。”
文客心又点起一根烟。
他最近愁多,烟也抽得多。华家的女人个个都是狠角色,安妮莎身上也带着华家的血,说话刺地人心口疼,跟刀子一样。
出路吗?他苦笑。
幽都的夜是暖的,人的笑是冷的。
安妮莎带着她的刀子一样的笑上了麻将桌。
“啊呀呀,你终于来啦!”秦啮锁殷勤地招揽她。
安妮莎四下一打量,在场只有三个人。她问:“怎么三缺一呢?这怎么打?”
秦啮锁道:“华萼绿没来。”
她长哼一声又道:“眼高于顶的家伙,瞧不起我组的局呢!”
“别这么说。”方寸谨——文客心的母亲道。
“她就是太忙了。”
安妮莎施施然坐下,说:“少人怎么打,要不我叫人来?”
“不用。你来就好了。”秦啮锁笑道。
“哎呀,你们也知道,最近我忙着离婚,焦头烂额。”
秦啮锁年纪青春,比安妮莎大不了几岁。温国华娶她是为了找个人管家,图个年轻漂亮能说会道不管他。秦啮锁嫁给温国华,一不图情二不图爱,日日求神拜佛只图他早死。可恨得是温国华这条命硬得很,再等下去她就要老了!这赔本的买卖秦啮锁不做!
这不,刚巧赶上温国华出事,她当然要给烈火上浇点油。
“好在事情忙得差不多,就差最后收个尾。”
秦啮锁慈眉善目,她从“蒹葭白露”牌定制包里拿出文件,递给安妮莎和方寸谨。
如果不是嫁给温国华——这话说得不太准确。应当说嫁给温家的权贵。秦啮锁忙活一辈子或许可以买到贵人们用剩下的一块角。
秦啮锁笑得像一面佛。
“剩下端看二位肯不肯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