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过半,到酒吧聚会的大学生非常多。
撬开瓶盖的脆响伴随激昂的摇滚音乐,五颜六色的鸡尾酒荡漾涟漪。
迷离的蓝紫色灯光照射卡座,凌肆面前的啤酒折射其他人放纵的面容。他凝视蜜色的啤酒,视线慢慢地沉下去。
他右手的五指和手掌,缠着厚厚的绷带。
她发来慰问的信息,他没有回复。
强而有力的鼓点一下一下地抨击他的心脏,旁人撬开瓶盖的响声震痛他的太阳穴,隔壁卡座打扑克牌的叫声像滚落的巨石,劈头盖脸地碾碎他整个人。
她现在在做什么?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使他吃惊。
换作从前,他会凶隔壁卡座安静点,绝不是想念一个不在场的人正在做什么。
他不对劲。
右手的伤口没有愈合,传染到脑子了。
“你上次说认识长得漂亮的学妹?”
正在玩骰子的杨知远忽而听见凌肆的问话,楞怔一秒:“对,很正点。”
“喊她来。”
“啊?”
其他摇骰子的友人互相对视,陷入诡异的沉默。
半小时后,身穿露脐上衣和紧身长裤的女生到来。蓝紫色的灯光衬得她是性感的海妖,妩媚的妆容惹来隔壁卡座吹口哨。
杨知远试着招呼她到凌肆的旁边坐下。
女生笑盈盈地落座,故意离他更近一点,光洁的肩膀就快挨着他紧实的胳膊。
“凌学长。”
她的声音,像一杯糖下多了的焦糖玛奇朵。
凌肆安静地端详她姣好的面容。
她会因为自己的注视而眼睛发亮,露出蠢蠢欲动的野心。
他宽大的左手捏住她的下巴。
她的皮肤不会吸收他的力量,他将能肆无忌惮地触碰她的皮肤,能让她笑,能让她哭。
凌肆的主动的凑近令她眉飞色舞,她渴望这一天到来很久,不然不会搭上击剑社的杨知远。
她从来是懂得把握机会的女人。
她主动往凌肆的薄唇凑去。
见状,其他人识趣地继续玩骰子,装作遗忘他们俩。
但下一秒,凌肆捏着她的下巴推开,然后再也不看她一眼。
寒意贯穿她的心扉。
“凌学长……”
凌肆沉默地拿起自己的酒杯喝酒。
偷偷关注他们俩的褚皓转动眼珠,悄声问其他成员:“我哥这样,是抛弃那个姓谢的了?”
“谁知道。”杨知远和其他男生耸肩。
“我就说姓谢的配不上我哥,要让她知道我哥身边的女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击剑社的女成员郑丽云语重心长:“弟弟,如果你不想再一次住院,我建议你专心玩骰子。”
褚皓撇嘴。
这一次不一样,他哥主动喊来另一个女生,而且动作亲密,准是抛弃姓谢的了。
“我去上卫生间。”褚皓离开座位。
夜晚是一座花园,开满孤独的花。如果没有人打扰,她将会带着孤独入睡。
“谢学妹?”
“有话快说。”谢岁星看见来电人是“褚皓”,对方通过校内的通讯录打给她。
他那边很吵。
“是这样的,我哥……就是凌学长现在在酒吧,他给你买了个东西,但他的手受伤了不能驾驶,你能不能过来拿?”
“让他上学的时候给我。”
“呃……哦……等等!我哥他和别人打架了!天啊,他拿玻璃瓶敲别人,我们阻止不了他!”
“报警让他冷静。”
“不行啊谢学妹,如果他进警察局会被舅舅打得半死的,以前好几次他差点被舅舅打死。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只有你可以阻止他了。”
褚皓那边吵吵嚷嚷,还有人大叫。
谢岁星沉吟片刻。
如果他进了警察局或者被揍得住院,回校后没有人帮她挡烂桃花了。
“告诉我酒吧的地址。”
酒吧的门牌号是“A”开头,位于半空,谢家的轿车只能停在指定的停车场,需要她往上爬几层楼梯。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穿裤装,而且灵力充沛,爬楼梯的速度比以前快。
酒水甜腻的气味迎面扑来,灯光昏暗,谢岁星寻找凌肆他们的座位。
“凌学长,你在玩游戏吗?”妩媚女生娇声娇气地问,不甘心地偷偷地挨过去。
“别靠过来。”凌肆目不转睛地盯着游戏画面,冷漠地警告她。
她憋屈地挪远。
但没多久,她不长记性似的,居然胆大妄为地挽他的胳膊。
他没发现,这时友人们已经停下玩乐,安静得诡异。
“放手!”
女生不但不放开,还挽得紧。
“谢学妹,你来得真快。”
褚皓的话语穿过吵吵嚷嚷的各种声音,清晰精准地钻入凌肆的耳中。
他猛然抬头。
对面的少女乌发倾泻,冷然的脸蛋染上蓝紫色的灯光,衬得冷艳神秘。
一直困扰他的焦躁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溃散,深深的恐惧从溃散的情绪土壤,爆发成带刺的荆棘,勒紧并刺疼他的四肢百骸。
“岁星……”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真的!
她冷笑一声,缠绕他的荆棘刺得更深了。
褚皓火上浇油:“听到我哥给你买了东西就赶来了,你就图我哥是提款机是吧?”
杨知远等人脸色难看,只有郑丽云敢拉扯褚皓暗示他快点闭嘴。
谢岁星明白了叫她来的意图,懒得澄清,只对褚皓说:“你为了报复我,真花心思。”
褚皓沉下脸。算了,别跟她计较,反正目的已经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