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仲瑜莫名有些扎心。
姚九娘也关心道:“你私自离京,上官责骂你了吗?”
“没有,”裴仲瑜笑笑,“礼部向来清闲,我在与不在没什么分别。”
“那你爹娘责备你了吗?林姑娘说你娘好像不太高兴。”
裴仲瑜自嘲一笑:“也没有,家里有我大哥顶着,我在家......也没什么要紧。”
姚九娘放心道:“那就好。”
一阵沉默。
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岐州的时候,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
灾情怎么样了,黄家人怎么了,林家怎么样......
回了京城,回归各自的身份,好像一下子就没有共同话题了。
肖如娇和胡善婉远远看见姚九娘:“九娘!”
姚九娘也看见她们了。
裴仲瑜不想姚九娘被误会,拱手道:“那我先走了。”
“嗯!”
姚九娘想说下次再见,可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便没有开口。
胡善婉感念李宏上次救过她,想去宽慰李宏几句。
姚九娘带着胡善婉和肖如娇去前面找李宏。
正好李氏担心家里的孩子,逮着姚九娘就带她回家了。
马车上,李氏想起姚九娘主动开口和李宏说话,不放心道:“九娘,端王世子身份高贵,以咱们家的地位,还是难以相配。”
姚九娘半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李氏的话。
李氏以为她在借着端王的丧礼勾引李宏吗?
姚九娘哭笑不得:“夫人,我只是看他哭的伤心 ,安慰他几句,没有别的意思!”
李氏看不明白这个继女,也懒得探究,听她这么说,只当自己尽到提醒的义务了:“那就好,你的婚事,你爹应该是有打算的,你不必担忧。”
姚九娘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他什么打算?”
李氏语塞,想了想道:“这个......他倒是未同我提起......可想必......是有打算的......”
这就是没有啊!
姚九娘心想。
嗯,李氏还是不太了解姚安泰。
正好姚九娘也不指望姚安泰,她轻松道:“我的婚事不急,夫人无需挂怀。”
李氏心里是不太喜欢这个继女的。
她也想过原因。
只是一直没想明白。
今日,李氏有些茅塞顿开。
这个姚九娘......
怎么说呢?
不像个小孩子......更不像个女孩子!
旁的女子听见婚事二字,无不是扭捏作态,含羞带臊。
姚九娘就不一样。
说起她的婚事仿佛说起晚上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这让李氏很不适应。
女孩儿没个女孩儿样......她更觉得姚九娘不是个安分的!
可到底是继女,她也不想过多插手,遇上合适的机会提一提便罢了。
他们父女的事,他们自己商量去吧!
姚九娘也不想多和李氏说自己的婚事。
二人沉默着回了府。
因为裴仲损失说自己胖,姚九娘特意每天早起了半个时辰,在院子里活动活动。
时不时看看墙上的瓦片。
嘿嘿!姚九娘知道自己离出门的时候不远了!
她早观察到杨管家命人糊在墙头的碎瓦好像不太结实,有掉落的倾向。
于是每天趁人们回去睡觉了,姚九娘就偷偷出来给瓦片们松松筋骨。
最边上已经有一处能放手不被扎的地方了,再努力努力,入了冬,姚九娘就能翻墙出去了!
刚入冬,姚九娘还没行动,李氏突然传话说让姚九娘去衣裳铺子量体裁衣。
姚九娘莫名其妙。
做衣裳不都是让裁缝来府上?
怎么突然让她出去?
传话的赵嬷嬷讨巧道:“咱们老爷得上官看重,特意点了老爷携家眷参加冬日的宫宴。您这头回进宫,那不得好好打扮打扮?夫人已经让打了头面,原本是给您生辰准备的礼物,这正好赶上了!至于衣裳,那小裁缝做的就上不得台面了!您今儿个去的这一家,邵氏布庄,那是京城最好的衣裳铺子,里头积年的裁缝最是手巧,他们请的绣娘都是南方来的,绣工一流!夫人待小姐,真是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