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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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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一片晃眼的白。

“身上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头疼,头晕,或者意识模糊,有吗?”

一道沙哑的声音回答:“没有。”

医生点点头,继续做着瞳孔检查,“那试着下过床吗,手和腿能抬起来吗?”

阳光自窗外穿透进来,落在病床边缘,白床单上覆上一层浅浅的金色,躺在床上的人试着想抬起胳膊,两秒过后沉默了。

医生了然,收起笔电筒,安慰说着没事,安抚她了几句。

半小时后,简单的体征检查都没问题,医生带着实习生们正要离开,一直安静躺着的病人忽然出声叫住她们,“蒋医生。”

“抱歉,”她的嗓子还没完全恢复,说话声调偏低,“已经一天了,车祸的事我还是记不起来……”

“别担心,你昏睡太久,记忆力下降和反应迟钝都是正常现象,等身体机能逐渐恢复了慢慢就会记起来的。”

“那请问大概需要多久?”

“这得看具体的恢复情况……”

谈话声窸窸窣窣,一来一往,然而好半天仍然只有一个结论:看情况。

只比“看缘分”让人好受那么一点点儿的回答。

医护人员走后,偌大病房一下子空静下来。

窗外日光明媚,微风卷拂,病床上的人艰难地扭过头,望着视野内湛蓝的天空良久,无奈地叹气。

——睁开眼已经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关懦仍有种被一盆狗血当头冲刷的凌乱感。

据医护人员转述,三年前的某天她不幸出了一场极其严重的车祸,事故后便成为植物人一直昏迷到昨天。

可关懦本人对那场事故毫无印象,她脑海中的最后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的夏天: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她在工作间给书店的文创项目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天黑结束后回了家,玩了会儿游戏,之后洗漱,上床,睡觉……

谁想到漫长一觉醒来后熟悉的卧室变成冷白的病房,一群穿着白大褂的陌生人围绕在她身边,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四个大字:医学奇迹。场面比惊悚片还惊悚。

眼睛一闭一睁三年没了,关懦消化了一整天还是很恍惚,她觉得大抵是自己上一世造下的孽障太多这辈子遭了报应,毕竟能同时把车祸、植物人和失忆等等狗血剧元素集于一身,除了命不好很难再有别的解释。

清晨天气晴好,外头阳光惹眼,平躺在床上视线不容易集中,关懦看了会儿窗外眼睛和脖子都很费力,护士进门看见,主动走到床边帮她调整床位,“你看看这个高度能舒服点儿吗?”

床头升起来,肩颈缓过来点儿,关懦吃力一笑:“谢谢。”

“不客气。”

调完床位护士过来帮她做简单的按摩,从脚到肩,跟昨天醒来后一样。

关懦不太习惯外人的触碰,好在护士也没按多久,按完就到另一侧整理床单。

看她忙前忙后辛苦,关懦顺手拉了下,意外发现自己胳膊能抬起来了。

护士看见她的动作笑了下,掖着被角说:“按摩是有效果的,等家属来了让她跟以前一样,帮你多按按,有助恢复也能早点下床。”

家属?

关懦把手腕收回去,轻声问:“我住院的时候,经常有人来看我?”

“当然。”护士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家人每周都会来看你。”

关懦愣了半秒,“每周?”

“是,一周至少两三次,从来不落下。”

护士边整理边叮嘱关懦别胡思乱想,昨天她一醒医院就打电话通知了家属,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关懦越听越疑惑,从记事起她妈关女士就没怎么管过她,初中之后更是直接撒手去海外开公司了,母女俩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平时也就让助理电话过来问问情况。关懦还以为她妈只是为了省事才把她送进医院让医护照顾,没想到居然还会常来看她?

“一会儿我再过来,要是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摁铃。”

护士的声音将关懦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好的,谢谢。”

护士走后,关懦靠着歇了会儿,又抬起胳膊,将手掌伸到从窗口泄进来的阳光下。

以前关懦很不喜欢晒太阳,总觉得阳光吵吵的,但眼下大概是出于某种沉睡过久的生物本能,她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在渴望接触阳光,类似干涸久了的田地在渴望雨水,是种茫然而新奇的体验。

手上薄薄一层皮肉交织着青紫色的血管,肌肤在光芒下白得像纸,似乎一用力就会被骨节戳破。关懦曲起手,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皮肤皲裂的画面,便改去紧握了下五指想试试手上的力气——结果很不理想,想要把身体养回到和当初一样能够随心自如掌握画笔的程度,大概还需要极漫长的一段时间。

力气一松,指尖分开,光线从指缝间漏下,落在如雪的床单上变成一场小而无声的金色瀑布,关懦心情变得有些糟糕,担心自己出院后生活不能自理,可能还得另外请护工照顾。

观察的间隙,病房门边出现一道身影,关懦没有注意到,全部的目光都在手上。

一直到敲门声响起,关懦寻声抬头,就看见一个挽着长发的女人以稍显懒散的姿势半靠着站在门边。

清晨的阳光一直蔓延到病房门口,女人穿着件浅蓝色棉质衬衫,一边袖口挽着露出手腕上的腕表,外套搭在胳膊上,另一只手拎着纸袋,姿态随意到像是偶然路过的,正一动不动地用那双漂亮眼睛直直地望着关懦。

和那人对视着,关懦的呼吸停住了。

那一刹那时间好似被无限地拉长,阳光是炸开的,呈现出叫人晕眩的梦幻感,偌大空间内听不见任何声音。

某一刻,病房外经过两个打闹的小孩儿,喊叫声划破室内的死寂,床上的关懦猛然回过神,她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地把手放下,问:“您好,您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女人歪了下头,盯着关懦的脸又看了两秒,不知想到什么,眉尾轻轻一挑,拎着外套和纸袋走进来,“这么快就能说话了?”

“……”

关懦微微睁大眼。

从门口到病床,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从病床一侧经过时周围被带起了一小股风,有淡淡的白茶香味,关懦唇瓣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

走到床头,女人把外套和纸袋都放到柜面上,道:“东西放这儿了,住院材料和证件都在袋子里。”说话声音清亮自然,相当悦耳。

关懦抵靠着软枕,身体渐渐僵硬,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

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床位偏高,想要扭过头观察侧后方的情形并不容易,关懦抵着枕头,一直保持着紧绷的姿势。女人回头看见,语气一停,奇怪地问:“你落枕了?”

关懦揣着一肚子情绪,在极度的震惊中扭过头,再次和这人对上视线——

近看冲击力更强,蕴含清光的茶色淡眸,鼻梁高挺,唇形薄而流畅,五官的精致度和分布比例都堪称完美。

结合着若有若无的懒散气质,这是张尤其漂亮但也让人感到疏离,同时一眼便终身难忘的脸。

“你是……”

女人抱臂,看了她一会儿,视线往她手上移过去:“你应该认识我。”

嗡的一下子,深埋在关懦脑海深处的记忆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豁口,一幕幕遥远的画面如洪水般滚涌出来。

“我是桑兰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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